别搞笑，搞事业
第二十九章 以杀止杀（旧版）

继司马常安和万岁进行了深刻的探讨后万岁一直也没太把这些当回事儿。整日除了吃吃吃，就是睡睡睡，最多加一个扛着惊天戟帮农民爷爷耕地。

然而除了万岁以外的其他人都自顾自地有这不同的忧虑。

郭瑜在接连吃瘪后在“不要脸”和“不要命”之间来回纠结，而赵迎只身前往北国军营后安然无恙，也让郭瑜认定了凌国亦是有心拉拢北国的。最终的结果也不难猜想，郭瑜打着“负荆请罪”的幌子求和，万岁也就装模作样地接受了。

不出一日，司马常安率三千兵马守住了陆国的清潭关，北国边界留有三百余人，其余将士都由万岁带领，冲锋在前。

万岁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本以为当个将军就只需要出出主意，把控方向，统领大局就行了。万万没想到，司马常安不仅要万岁同士兵一起上阵杀敌，更是要求万岁执掌先锋。

万岁在心里将司马常安从祖宗十八代起骂了个遍儿，然而，还是没改变司马常安要万岁冲锋陷阵的决心。

马买皮，我还是个屁大的孩子！孩子啊！我会死的啊！

司马常安知道万岁会有所抗拒，但他这一次不能心软，一但日后将兵权交到了她这个小丫头手上，要杀她的人便数不胜数了。无数的皇亲贵戚，无数的阴险之徒，敌国的细作，只是其中一类人便能将这小小的人儿生吞活剥。她本该有更好的生活，安静平和，一生无忧。或许是为人父母的担忧，总想着让孩子拥有最好的，可往往现实都是与想法相悖论的，你的孩子会和你一样的，拼命地去追求那条最难的，最险峻的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关非关，乃心性。

直到万岁真真切切地站在战场上，对面是千军万马，马上就会尸横遍野。说不怕就是在嘴硬，那是活生生的人命，那是和自己一样的，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受的人啊!

万岁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想逃，逃的远远的，不用伤害任何人，也不会被伤害。

战场上的分分秒秒都是有血有肉的，每一秒都在滴血。

战争一触即发，刻不容缓。

“愣着干什么？动手啊！”孙曲差朝万岁吼道。

原来不知不觉中战争已经敲响，万岁却一直楞在原地，如若不是孙曲差替万岁挡下了那一刀，恐怕万岁早已魂归故里了。

害怕，恐惧，周围都是死亡的气息。

万岁觉得呼吸都已经变得困难，每一口吸进来的空气都是血腥味儿的，呛得让人发慌。

“嘶！”万岁恍惚中被人用刀砍中了背部，却不敢回身。

怕看见一双赤红的双眼，怕看见沾满了鲜血的兵刃，怕看见无数的人应声倒下，更怕倒下的人拼了命撑起身子……

孙曲差再一次挡开了要刺向万岁的剑：“你在干什么！？不想死就拿好你兵器，护好你的命！”

说话间，孙曲差被人从右侧一枪贯穿腹部，沾着孙曲差新鲜血液的枪头借力又刺进了万岁的肩膀。

疼！

万岁睁大着眼睛，眼前一片虚无，好似仙境一般梦幻，一丝一缕，缓缓飘散，烟雾散尽了。

那是一片猩红的火海，灼热地刺痛着万岁，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片茫然的血红。像是一头见了红色便发了疯的蛮牛，横冲直撞，鲜血横飞。

万岁记住了这张脸——粗重的眉宇间起着沟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大着，透过那双眼睛万岁看见了替自己挡住身后伏击的孙曲差。

那是万岁手上的第一条人命，那个或许儿女成群，又或许新婚燕尔的男人。万岁不认得他，却记住了他除了名字外的一切，样貌、衣着、眼角挂着的泪，甚至还有差一点刺穿万岁心脏的那一柄长剑，剑上的血早已凝固，暗暗的发黑。

惊天戟将那人的头从脖颈上取下，落在地上的瞬间还在万岁面前弹了起来，可这一次万岁没有吓到后退，因为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温暖而又坚实的后背。万岁与孙曲差背对背紧紧地贴着，好像这样才能感受到生命还在喘息，万物也都还活着。

当司马常安赶到时，一切已成定局，当然，这场战争本就是定局。

凌国兵马死伤惨重，只有几名指挥的将领在一群将士的守卫下撤回了营地。战场上活着的将士们都站在原地，机械地看着身旁大大小小、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没有了四肢，有的失去了头颅。而万岁也在那一群机械的将士中机械地看着四周，远远看着还像那个爱胡作非为的小丫头，只是当司马常安瞥见那不停向下滴血的惊天戟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终究……罢了……

等万岁醒来时军队早已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其实万岁伤的不重，一直有孙曲差护着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精神上的冲击太过刺激了，当不再需要厮杀时，好不容易唤起的杀戮欲望就开始厮杀起了自身。

其实这一路上万岁一直是半梦半醒的，梦里的人和事儿就是那些真实发生过的，只是时间的错位与变化让万岁觉得它们都是假的，就像是穿书前生病的自己睁开双眼突然就能看见了向她伸出的手，就像刚刚战场上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看不见被斩首的人的脸。万岁记得所有的一切，却又记不清每一件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她听得见司马常安的叹气声，感受得到马背的颠簸，看得见孙曲差艰难的步伐。

战争的捷报很快就传到了都城中，先是皇帝而后是百姓。而一直平静的皇宫也传出了喜闻——贵妃有了身孕。

这让远在封地的李仆参开心极了，尽管自己的骨肉将会在老皇帝的羽翼下长大，也还是难掩喜悦，比起以往的循规蹈矩，事事小心，只要是关于那个被他送到自己父亲床上的女人就难以把持控制。宋宜怜就像一根针，总是能挑破李仆参的每一个细胞，失水，直到死亡。

于是自顾自地、一股脑地偷偷采办了许多孩子的肚兜和衣服，只是当这一切都被摆在了面前时，采买时的喜悦却悄然消失殆尽，有的只是暴戾和愤恨，比起对自己老爹的怨，更多的是自己竟然无法心如止水的恨。

当爱在仇恨中产生，那么仇恨也会随之有所消失，可是李仆参的恨不能消失，也不可以消失，他必须恨着，就像人生下来就必须活着一样。

比起李仆参那边的躁动，其实李阳白还算平静，毕竟让天上的神仙去看人间的是是非非不过就是在看一部早已剧透了个干净的电视剧罢了。只要高悬厘还在后位稳稳地坐着，就别想有人拿掉高家，只要高家不倒，李阳白的计划也就没有人可以撼动。

不过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的，一旦那宋宜怜的孩子没了，高悬厘也就坐不稳这后位了。无论是不是她高悬厘动的手脚，有心之人也都会以一个管理无能的罪名拿了她的后位，届时以高满堂平日里那些明面上的所作所为，再加上本就树敌颇多……准确点说是几乎没有朋友。总之，高悬厘的后位是高家最后的底牌，所以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住。

“进宫”，这是万岁听说了这件事后唯一的想法。即便最后真的会出现最坏的情况，万岁也可以充当“替罪羊”，届时不说是司马常安的威望还是这场胜了的仗，更或是陆国的进贡，单是其中一样便有机会求个恩赐，虽然还没开始呢就给人下套不好，但没办法，谁让李仆参在高悬厘身边安了个不定时炸弹，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怕是要出事儿！

陆凌北三国的一战让万岁深刻明白了这里的生存法则，“以杀止杀”。即便万岁再怎么不认可，也还是无法改变这千百年来早已形成的“适者生存”。只有活着的人能改变世界，而死人只能活在新改革的人们的口中。

我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当然，也必须理应当是最后一个。

司马常安知道万岁的想法，只是他还不知道，他一心想要安排好一生的小姑娘早就开始安排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了……

“想个办法把我送进宫跟在高悬厘身边！”司马常安和万岁一行人回来之后的第一个“酒鬼”酒局上，万岁说到，“我的保命符已经求来了，怎么的也得把我这‘符纸’贴到你妹妹身上才好用啊！”

“小夕！”

“司马老头，我都听你的话求了两个令牌了，还顺带着给你求了一个，你就放心吧，我命大着呢！死不了！”万岁按住了司马常安跃跃欲试的爪子。

“小夕，你爹说的对，这皇宫不比外面，你斗不过她们的！这是大人的事儿，让他们去解决吧！”董连拉住万岁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听话，咱不管他们！”

“你们要怎么做？先下手为强还是谋反？”万岁也顾不得别的了，“就算不为了别人，也要为小白想一想，就高满堂你那个打肿脸充胖子的脾气，一旦你妹妹没了后位你觉得你还算个屁？还有你，司马老头，你要是敢谋反，小白就废了！我们暗箱操作，在暗处跟他们斗才是最稳妥的，最安全的！就一句话！让还是不让？”

三个老头面面相觑，四顾无言，万岁说的没有可以反驳的余地，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方法。只是身为男人，让一个毛头小丫头替自己谋取利益，甚至还可能牺牲掉这个小丫头，用孩子的尸骨来为此谋取私利，想要过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着实是太难了！但好在高满堂从来不是个“礼义廉耻”的人，总之，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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