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常安伸出手掌在万岁的头上揉了一把,却感觉到万岁下意识地松了手向后躲。只好又摸了摸万岁的后背安慰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果然,女儿都是小兔子、小绵羊,胆子小得很!做爹的感觉也太好了!!!
“爹这就给我们小夕买去!”
话刚说完,门外就有了动静。
“是谁要吃糖葫芦啊?”李阳白一脸笑意,背着手走了进来,朝着司马常安躬了躬身后走到万岁面前一脸笑意。
万岁看着小白笑的花枝烂颤的样子以为他在笑自己,于是没好气道:“我还就要吃糖葫芦了!怎么着啊?小孩子不都吃糖葫芦嘛!”
万岁从司马常安怀里跳了下来,将头凑近李阳白,仰着头,一脸挑衅。
李阳白只好笑着把一直藏在身后的糖葫芦举到了万岁面前:“不看我啊!那我拿去给迎香吃啦!”说着还晃了晃手中那晶莹剔透泛着光泽,红彤彤金闪闪的糖葫芦。
万岁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不爽。
小孩子的条件反射就是明显且夸张。我也不是很想吃……
以前没吃到过不也好好的嘛!
不吃也可以的……
想舔一口……嗯……
要不就咬一口尝尝?
说不定一点都不好吃!
我这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是真的不想吃!
不然以前我也可以自己买来吃的,我不喜欢吃,所以才不买来吃的,所以……
“啊!”李阳白将糖葫芦横过来将第一个山楂的所在位置递到万岁嘴边说道。
好吃!
“再来一口!”万岁嚼着嘴里还没咽完的山楂含糊不清道。
于是万真香就被小白小朋友一口一口地投喂了。
司马常安看着万岁,这看着看着发现真是越看越喜欢,就想放在肩膀上带出去到处炫耀“看见没,我女儿,捡的!可爱吧!好看吧!这大眼睛哟!”
有时候人就是很容易满足,在你刚好需要时出现。只是世间的事或人鲜遂人愿,即便给了更多,却始终无法满足。
申时刚过,原本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瞬间乌云密布,这雨来得快也来得猛。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万岁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可能是小孩子都怕打雷的缘故,迎香和李阳白也躲在万岁的被子里瑟瑟发抖。
一瞬间本就窄小的被子被扯得鼓鼓囊囊,三个小东西一起坐在其中一个被角上,又一人手扯着一只被子角。
三个人头贴头脚贴脚,恨不得抖动的频率都一样。
“你……你……你也怕……怕……怕打……打雷啊?”李阳白看着万岁右手边抖得跟筛子似的迎香问着,“我……我……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怕啊!”迎香抖着身子,“小夕让我进来陪她的!我以为是有什么好玩儿的,要我跟她一起动才行。不过小殿下,你什么时候也怕打雷了?”
李阳白的脸瞬间变得又红又白,红的透血,白得惨然。
阿岁怕打雷?还想着她什么都不怕呢!亏我还想装作怕打雷让阿岁摸头呢!
完啦!这要是让阿岁知道我其实啥都不怕,都是装的,我不就再也不能跟她一起睡啦?!
不行不行!我捡来的得跟着我,实在不行我跟着她也行,总之不能分开!
“不怕就出去!我怕!你出去,我留下!人多被子不够用!”李阳白为了能跟万岁整日窝在一起果断忘恩负义,重色轻友,一脚把迎香踹了出去,“你去我房里睡去吧!”
然而万岁只是将头紧紧按住,眼前除了一片无尽的黑什么都感觉不到,她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也没有感受到右手边位置的空缺,只是整个人随着一声声雷的轰鸣抽搐着。
一声一抖……
迎香走后李阳白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臂揽过万岁的肩膀去扯过另一只被角,紧紧围住。
万岁感觉不到背后突然升高的温度,只有无尽的黑和雷声的轰鸣。像是一只被凶猛野兽叼在口中食物,除了恐惧就是死亡。
与曾经无数次的黑暗一样,人一旦看不见了,听力就会异常的灵敏。曾几何时还天真地以为这个“技能”只会用到6级听力上,却不知上帝早已写好结局,只是一直在暗示而已。
李阳白感觉到了万岁的颤抖,安静地听着她越来越重的喘息,心里突然也像被压了块玉石般,寒凉彻骨,不得喘息。只好一下一下地,缓慢地,规律地用两只手顺着万岁肩膀滑到小臂。
一下一下,缓缓地,慢慢地。
喘息声渐渐变小,顷而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夹杂着“噜噜”的呼气声。
一人一声,此起彼伏
当太阳升起,七彩瑞光撒在万岁脸上时她才不情愿地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习惯性地向身后摸了摸。
小白又去上学堂了。
自从李阳白死皮赖脸地赖在万岁房里,万岁因为怕自己睡觉不老实把李阳白一脚踹下床,怕自己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折了,所以一直让李阳白睡在里面。
殊不知每每万岁翻身打把式要掉下床榻时都是李阳白及时抢救。
万岁醒来早就忘了昨日的雷鸣电闪下被藏在深处的恐惧,只是依稀记得李阳白吵嚷着害怕,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
一副“有恃无恐”的阴险狡诈。
万岁不禁脑海里沸腾,过去的小孩子都这么难搞的吗?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可是乖得很的。不吵不闹的,还会在父母的酒局上搬出小椅子写作业。
唉~想当年我也是妥妥地主打一个心机!
“小夕!小夕!”迎香匆匆忙忙地推开房门打断了万岁的自我陶醉,“快起来呀!将军带了好多姐姐来!可好看了!”
自从万岁带着迎香一起上房揭瓦、后山偷桃后,但凡迎香瞧见什么有趣儿的新鲜事儿都会来找万岁,让万岁带着她去玩闹。毕竟,一旦和万岁有关就一定不会挨骂!
万岁已经抱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啥她接受不了了”的心态跟着迎香她们几个小丫头来到了园子里。
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和司马常安这个老头儿的智障程度……
“小夕来啦!快过来看看,这可是爹从薄玉楼给你请来的师傅!”司马常安将万岁一把拉到身边,伸手指了指面前站做一排的女子,“这四位可都算得上是城中最有名的薄玉楼里的头牌!”
万岁本来还以为自己误会了什么,万万没想到“头牌”这个词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进了万岁的耳朵。
这老头怕不是要把我买进窑子吧!我还是个孩子!至少现在是啊!!!
就着万岁内心咆哮的时间段儿,司马常安不紧不慢还毕恭毕敬地给万岁介绍起师傅了:“这位施氏,一曲惹得权贵王侯千金以掷。”
“还有这位王氏,精通外邦艺曲,可是接待过西宜国君主的女子!”
司马常安每介绍一位就拉着万岁靠近一点:“这位这位这位,杨氏,一舞名动北国,当初可是我俞任表妹的师傅!”
“还有还有……”
等万岁反应过来后,还没等司马常安说完就出言制止了:“停停停!”
“最后一位!最后一位了!这位是任氏,出了名的画师,作画游刃有余,是咱们北国男子所不能比及的!”司马常安将万岁的嘴捂住后一口气介绍完了最后一位“师傅”,“今日是个好日子,不如就把师拜了,也便你早日习得精传!”
万岁内心还真是有一句马买皮不知当讲与否。这是铁了心要我下海舍身了,现在我倒是相信这老家伙真是个到处留情的人形泰迪了!这不是卖女儿嘛!
万岁心里憋着火撒不出来,想着怎么能既照顾了这四位姑娘的“心理健康”,又能打消那老头儿的念想儿。
于是万岁只好拼了老命地向迎香眨眼睛。
暗示着:快救我!我不想被卖!
然而迎香却像是接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号似的:“将军!小夕想要与我一起拜师学习!”
……
……
……
万岁的脑子从未如此干净透彻……
她说要和我一起?
啊!她说要和我一起!!!!
我现在后悔想她求助了,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扭头就跑!
“这可是再好不过了!小夕喜好热闹,你陪着她,也免得她这泼皮性子吓到各位师傅!”司马常安赶忙把迎香叫了过来,推着两个小丫头送到了四位美人儿的面前。
小白……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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