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继上次妖魔事件,再一次发生大事,夜晚时分,一道金光骤现,亮如白昼,百姓议论纷纷。
“莫不是真神下凡?”
“真神!是真神呀!”
“真神!”……
百姓呼声震天,齐齐跪拜。
与此同时,顺和、临风和朔月正在一片祥云之中。
与往昔不同,朔月褪下了天蚕丝外袍,着凡间素衣,眼角的凌厉也淡去了,到真有如玉公子模样。
顺和望着眼前的朔月,恭敬的行礼:“师父,怎的今天闹这么大动静?是有何要事吗?”
临风亦是行礼:“拜见月神。”
朔月点头算是受礼:“今日,我是来渡你俩成仙。”
“成仙?”顺和有些震惊,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而有些担忧,“怎么突然就要渡我俩成仙?”
“你俩本就有仙缘,即便这世不成仙,来世也会是仙身。”朔月想到什么,微微沉默才接着道:“凡间多苦难,师父早日渡你,你也可早日解脱。”
“可是……”顺和蹙眉不松,似是有要事未完,“徒儿在凡间还有牵挂……”
朔月自是知道顺和在烦心什么,开解道:“
我知道你在烦心担忧什么,我现在来渡你,也是想让你解脱出这些事。
你本就属于仙界,凡间只是历练。
往日种种皆是过眼烟云,不值一提。所谓的亲情、背叛、不解都是你仙生途中的小插曲,不要太过执着。
执着过了头与你的仙途也是不好。”
顺和还是皱眉:“师父说的徒儿都明白,但是徒儿就是放不下,还是想等事情处理完再去仙界。”
“罢了,罢了。你即已经决定,师父也不阻拦你。”望着顺和坚定的目光,朔月无奈的摇头。
顺和这才有看出朔月的不同:“师父今日有些不一样了。换了如此素净的衣袍,是发生何事了吗?”
朔月亦是轻笑:“师父已经自请去守若水,今日是道别。”
“若水?为何突然要去若水那荒蛮之地?”顺和眉间轻蹙。
“是师父自身的问题。”朔月手中凭空出现一个盒子:“想你我师徒数载,为师却从未好好教导过你,这是神尊赏赐的仙丹。
今日你不愿成仙,来日待事情完结,吞下仙丹便可成仙。”
“师父早就猜到我会的选择,还为我准备好了一切。”顺和这些日子经受的打击,此刻也得到慰藉:“师父与我当真是救赎。”
朔月神情微顿,将盒子交到顺和手中:“为师已跟仙界诸僚打过招呼,他们会多多照拂你的。
此次一别恐无相见日,你我师徒情分也到此为止。”
“为什么?”顺和激动起来:“你永远都是我的师父啊。”
朔月笑笑没有回答:“回去吧。”
挥挥袖,顺和和临风被送回将军府,一切也都归于平静。
‘可能未来有一天你会知道为什么,可我也希望你永远也不知道。’
缘聚缘散皆有时,前世之因,后世之果,因缘际会,大梦一场。
朔月只觉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来,这段前世孽缘,总算有了完结,自此六界,除‘她’再无牵挂,若水畔柳虽败,亦可移植他树。
“莹儿,你守忘川渡亡人,我守若水等归人,这样我们也算殊途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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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血瞳褪去衣袍,走进药桶中泡着,隔着屏风罄竹在放下一包药。
“这是给你补身子的草药,我会找人煎了,待你泡完药浴便服下。”
血瞳隔着屏风道谢:“谢竹护法。”
“不必谢我。”罄竹说完有些沉默,似是在思索什么。
“怎么?竹护法还有事?”
罄竹眸光微凌:“我为你检查时,发现你身上多有暗伤,不是今日所造,你是在哪里受的伤?”
“妖界分裂,妖王杜宇不能掌控所有妖族,秩序混乱不堪,各地大妖固守一方,恃强凌弱,欺压弱小。
我本来就是一普通小妖,被欺压多年,这些暗伤便是那时留的。
说来也要谢谢那些欺压我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在反抗中入魔,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血瞳看着自己掌心,万般满意现在的自己。
“是嘛,那罄竹便不打扰了,有什么事让魔兵去唤我便好。”
罄竹若有所思的离开。
血瞳邪魅一笑,靠着浴桶闭目养神。
另一边的罄竹到了无道的面前。
“尊主。”
无道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声音知晓是罄竹来了,开口问道:“如何?他可有疑?”
罄竹摇头:“目前没有可疑的地方。”
“嗯,你盯紧他,他若是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来报。”
罄竹应声:“是。”
无道挥手,示意罄竹退下。
“属下告退。”
罄竹一走,空旷的魔殿便只余无道一人,他细细想着那天的事:
血瞳面不改色的道:“魔界确不该救元缨将军。”
北辙兴奋的叫起来:“我就知道。”
血瞳没有理会北辙,在众人的眼光稳重的道:“现如今,神界是拿天道说事。
虽然仙界和妖界也与魔界一样,多因神界所谓的拥护天道而被欺压,心中早有愤懑。但是一旦魔界真的反抗神界,他们一定会几界联合,对抗魔界。
况且此次,元缨将军本就是犯了大忌,魔界也早有表态,此刻贸然出手亦是不妥。”
“那依你之见,元缨便救不得了?”无道望着血瞳,似是要将他的心看透。
血瞳起身跪拜:“血瞳愿意找着黑袍,扮做不知明势力救元缨将军归来。”
“你去?你怎么会真心救元缨,还是我去,我也可以穿着黑袍去就元缨。”北辙又插起嘴来。
不过在场人都没有理会,且不说北辙有没有那个本事救元缨回来,即便有,那也不能保证能不漏破绽。
毕竟北辙在魔界多年,战场都不知去了几回,各界都很熟悉,反而是血瞳,刚加入魔界没多久,各界都不熟悉。
况且即便是血瞳失败了被抓,他们魔界也可撇清关系。
无道已经想清其中,对着血瞳问道:“你可以把握?”
“血瞳只身便可救回元缨将军,以项上人头立誓。”血瞳笑了起来,面上是如此自信。
无道想完一切,神情微凌。
‘希望你是下一个元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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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府
娇艳的彼岸花,愈加挺拔,在这地狱中,寸草不生,无半点绿色。无叶之花,血腥地狱,或许永远不来那抹绿意,射不来光亮。
彼岸悠闲的靠在椅子上品茶,心情很是舒爽:“鬼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闲来无事,找灵君聊一聊。”宿离轻笑:“灵君可千万赏脸,别将本王赶出去,不然本王这一界之主颜面,可就不存了。”
“鬼王多虑了,你的脸面,本君怎敢抚。”彼岸起身,如老朋友般熟捏,引着宿离去了刚建成的‘听雨亭’。
宿离趁着彼岸泡茶的功夫,上下打量了下‘听雨亭’,虽表面简单,其中却大有来头。
亭身浮木为千年水沉木,隐隐有安神的清香,脚底一是上好玉石,触之生温,似是有了些许灵智。
亭中唯一的石桌,造型奇特,吸天地之精华,有蓄灵之用,坐于此更是能一览地狱全副景观,成片的彼岸花。
“鬼王对这‘听雨亭’有何高见?”彼岸笑语递上一杯茶。
宿离接过轻抿:“好茶,看来彼岸灵君这以后,不止酒一绝,却便是茶也要一绝了。”
彼岸失笑:“鬼王别再恭维本君了。”
“本王哪里是恭维,是实话。”宿离放下茶杯,环顾四周道:“灵君这‘听雨亭’甚好,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
“为何叫‘听雨亭’?”彼岸笑着接下去。
“愿闻其详。”
“听雨亭,自是要听雨啦。”
一个响指亭外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再一个响指雨势变大,有风雨欲来之感。再一个响指,下起暴雨,倾盆而下。
“难怪叫‘听雨亭’了。”宿离失笑:“灵君怎的想到要建这么个亭子?”
彼岸亦笑语:“这哪里是本军的想法?是光神说什么,本君这太过无趣,听雨可有些嘈杂之音,解解闷。”
宿离端茶的手微顿,脸上的笑意勉强起来:“哦,是她呀。”
亭外依旧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不自觉给本来融洽的氛围,抹上一抹沉重的色彩。
彼岸打破平静:“鬼王究竟有何烦心事要与本君聊聊,莫不是为情所困?”
宿离叹口气道:“这情,灵君都知,偏……”
宿离说着便摇头,不再言语。
“偏光神还云里雾里,什么都不知晓。”彼岸笑着接话,还不忘拂袖,收了茶水,换上酒水。
“既是为情,那便不该饮茶,该饮酒才是。刚启封的仙露酿,鬼王尝尝。”
宿离顿了下,还是端起酒杯,满饮而下:“当年她独身一人闯入鬼界,手下小鬼来报时,我恰巧外出归来,受了重伤。心想有能力闯进来,该不是等闲之辈,恐有差错,便拖着伤身去见她。
谁知刚到便见一道白光,跃入黄泉。
灵君可能不信,本王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拖着伤身救下她了。说来可笑,本王数千年来第一次动侧影之心,还被嫌弃了。
她不但没有领本王的情,还对我大发脾气。”
许是想到当时的情景,宿离的面色柔和,嘴角一直挂着笑。
“她看出本王重伤,便用灵力替我疗伤。还说什么两不相欠。
当时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呢?她跳,本王就救,来来回回几次,她烦了,本王亦烦了,也便罢了休。
她说无处可去,我便留她在鬼界做一渡鬼人。
本王问她为何名?她思索良久道:孟氏孟婆。问她何意?她言:本是孟夏的一缕莹光,受机缘开了灵智,化为人形,由是取孟为名。
后来奈何桥头多了一明媚少女,渡亡人,再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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