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离开后,再也没有出现。
典宇虽然心猿意马,可外面天色不早,只能暂且告辞。
蔡邕把他送到门口,分别之时,这老头突然又把典宇叫住,眼神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小先生如今家中妻妾几许?”
典宇没有思索就回答:“从前家贫,自己都难养活,哪有什么妻妾?如今为曹公出谋划策,奔波劳碌,没那个时间。故而,至今孑然一人。”
“小先生,恕老夫之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娶妻,既不合人伦,又有愧于高堂。你既是孟德的军师,可不能让人抓住这个瑕疵攻击你啊。”
典宇愕然:“这么严重?可这种事,我也不能出去胡乱抓个女的就娶了吧?”
蔡邕抚须笑了:“小先生乃人中龙凤,自然不能胡乱娶妻。这样,老夫听小女说,小先生文采绝佳,今后可常来老夫家中,咱们一面品诗,一面慢慢聊你的婚姻大事如何?”
想不到,蔡琰竟然把他会作诗的事情都告诉了蔡邕!
而且,现在蔡邕还特意提到此事,
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典宇看看蔡邕,蔡邕却突然冲他眨了眨眼!
于是典宇心中了然,不由地满面春风,抱拳点点头:“承蒙老伯看得起,在下一定常来!”
等他走了很远以后,蔡邕这才轻叹一声。
“小女一向含蓄,即便是受人欺负,都不肯和老夫说!”
“小先生送她的诗,写的情意绵绵,宛若情侣!若不是小女独守空闺多年,寂寞难捱,她断不会把此事告诉老夫!”
“小女的心意,已然明了,她这是在托老夫为她操持此事啊!这小先生是难得的才德俱佳之人,还生了一副俊俏的面貌,而且……至今没有妻室!若小女能嫁给他,实乃幸事!”
“唯一的问题是,他愿不愿意纳了小女?哎,只能让他常来,先慢慢撮合他们二人了。”
……
夜里,洛阳的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不时走过的巡逻的将士,几乎看不到行人。
典宇喝的有些多,路上光线又不好,走着走着,居然走的迷了路。
正打算等一队士兵问路,却听到前面有哭声,就寻声而去,进了一座略显荒凉的大院。
里面漆黑一片,但幽咽之声更加清楚。
典宇看这情景,仿佛在拍鬼片,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有心想出去。
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叫了一声:“是谁在哭?我乃曹将军军师典宇,有什么不平事,可出来说给我听!”
哭声渐渐低了下去,不知哪个方向传来了轻微的响动,然后典宇就发现自己的正前方亮起了灯烛。
再仔细一看,灯烛旁边有个女子,披头散发的靠着桌角瑟缩着,正把头发撩出一条缝,仿佛窥视典宇。
这造型,说她是贞子典宇都信!
“你……是人,还是,是,是鬼!”
典宇感觉脚底都有些软,声音都带了一丝颤音。
不想话音才落,那女子居然噗嗤一声给笑了!
“果然是个呆子,人鬼都分不清!就这还给人当军师,呸!”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哭的久了。
典宇见她能说话,声音又惹人可怜,不由地心生怜悯,至于被她损了一句,直接无视。
靠近了一些,典宇就询问起来:“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荒废的院子里?兵荒马乱的,若是有人起了歹心,你可怎么好?你莫非是没有去处?”
“这里就是我家,你说我能去哪里?”
女子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
典宇不由地叹了口气:“那你家人都哪去了?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呜……要你管!你只管找你的琰儿去,我从小就没了亲人,后来被人收留,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舞女而已,如今就是死了,也无关紧要。”
典宇听的一阵挠头:“琰儿?你说的莫非是蔡琰?听你的话,莫非你还知道我认识她?你究竟是谁?怎么我觉着,咱们在哪里见过?”
不料才刚问过,那女子就抓了个东西丢了过来,典宇赶紧一把接住,摊开手一看,原来是个草垫。
“就知道你们这些人的眼里只有琰儿,对我熟视无睹!你就当没见过我,你走吧,本姑娘就等着自生自灭,不想再看到你!”
女孩这么一折腾,典宇倒是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出去救蔡琰时,碰见的那个调皮鬼?
想到这,典宇不由地笑了:“原来是你!”
“哼,现在才想起来?晚了!”
典宇一阵无语。
“你不是蔡府的人?蔡侍郎如今已经回府,你为何一个人流落在外?莫非是找不见路?要不,我带你去?”
“谁和你说我是蔡府的人?我虽然与琰儿情同姐妹,可她有她家,我有我家,我怎么会住到她家里去?”
典宇指了指这荒凉的院子,深表怀疑:“你家?就这个?不瞒你说,若不是我路过放心不下里面的人,我都以为这是鬼宅!”
“胆小鬼!实话告诉你,这里不久前也是洛阳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宅,我义父……算了,总之董卓纵容部下四处搜刮钱财,这府上不出一日,就成了这模样。如今义父他们都被董卓抓去了长安,我虽然半路逃脱,可如今却实实在在没了依靠。”
女子突然头一歪,仿佛又起来什么古怪心思,随即站起身来,走到了典宇面前,撩起头发,绕了好几圈把典宇认真地打量了一番。
昏暗的烛光下,她这撩头发,从头发缝隙里窥视他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
“我说姑娘,你能不能直接把头发披到后面?你这样,我,我怕回去做噩梦!”
女子立刻飞起一脚踢中他的小腿:“你这呆子,分明是想看奴家脸蛋,却连个理由都不会编。”
话虽如此,她果然把头发撩到后面。
这一回,典宇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当真是国色天香、美不胜收,典宇看的久久不能回神。
“别看了!”
女孩被他这么看的羞恼起来,上来还给了典宇一粉拳。
“人家现在无依无靠,你这个呆子看起来还不错,你既然这么喜欢看奴家,不如收奴家做你的婢女,以后不就可以随时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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