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这是承天府段老爷,”刘立恒一脸考究地看着段申厚,“这是桃溪。”
“小女桃溪见过段老爷。”桃溪抬头正对上段申厚的目光。
见桃溪这般,段申厚才松了一口气,让刘立恒知道桃溪是自己找来调查那件事的人,不知道其中还要闹多少事。
“刘兄邀我们前来,所为何事?”段申厚终于切入了正题。
“不瞒段兄,正是为小女与令郎之事而来,只可惜令郎不肯赏脸。”
段申厚不用想都知道说的是段子义,可他根本不愿意说出段子义的情况:“子义他事务繁忙,实在……”
桃溪听这话,向纤纤看去,只见她眼神一沉,果然误会了。段老爷果然还是放不下这个面子,桃溪暗自喟叹。
“无妨,你我二人也好将那件事说清楚了。这些年,我竟为了自己的私情,苦了这些后辈。”刘立恒自顾自地说,“当年我与令妹早已私定终生……”段申厚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纤纤也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父亲。
“那时你我还是亲密无间、出生入死的兄弟,一次见段兄时偶在庭院中看见令妹,一见倾心。可惜刘某未曾对令堂提起过,连段兄也不曾知道……”
“我知道。”段申厚阴沉着脸,“我自己的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那……”刘立恒心中可能已经有了答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抵不上一道圣旨,”段申厚眼底藏着不可捉摸的东西,“我没想到此事竟成了我们之间的障碍。”
障碍?刘立恒心中苦笑。原来这么多年,只是成为了自己的障碍。
空气中萦绕着沉重的氛围,桃溪还在思考着他们说的话。
“刘某今日来,就是想将这十几年来的……”他停顿了一下,“障碍,说清楚,段兄既然不当回事,也是刘某多情了。小女与令郎青梅竹马,只因刘某一时之气让二人到此境地,此番话还请段兄转告给令郎。”刘立恒也不看段申厚阴沉着的脸,遂将酒杯斟满。
“怎么我们还没来就结束了?”突然林中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桃溪屏住呼吸,不敢相信地看着来人。
“段兄、刘兄久违了。”是爹和娘!桃溪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她刚想上前,又止住。“小女承蒙二位照顾,多有麻烦。”柳淑上前拉着自己女儿到处查看,摸到右手臂时仿佛知道了什么,流露出一丝心疼。
“何出此言,桃兄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刘立恒说着,又带着些责备的意思,“段兄还说不认识,真是老糊涂了。”
“这……”段申厚不好意思地笑笑,“实在是段某老糊涂了,连桃兄的女儿都没认出来。”
原来,刘老爷早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桃溪任娘拉着,此时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在做梦一样。
“阿桃刚来府上时我就刘某就觉得眼熟,想不到京城桃氏竟然是桃兄。”刘立恒忙邀二位入座。
京城桃氏?桃匡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自己女儿:“那是自然。”
“忘了介绍了,”刘立恒拍了拍自己脑门。“你看我看见桃兄都高兴糊涂了,这是你桃叔叔,这是你柳姨。”
“立恒你这话说得,”柳淑自顾自喝了一口,“这一声姨可把我叫老了。”
几人听罢大笑,连纤纤也捂嘴笑起来。
“嫂子还是如当年一般,这是一点没有消减啊,”段申厚在一旁笑道,“来,我们干一杯。”
一杯酒下去,几人像打开了话匣子。
“想当年我们几个在渚桥城,可是行侠仗义、快活了不少日子啊。”刘老爷先开口。
“怕只是你一个人快活了吧,我们剩下的可是行侠仗义去了。”柳淑毫不客气地打趣到。
“夫人你可别这么说,刘兄怕是酒量还和当年一样说胡话呢。”桃匡将柳淑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自顾又喝了一杯。
“桃兄你这话……”刘老爷不好意思地放下酒杯,“你两口子就在这儿欺负弟妹没来。”
“看来刘兄还是一杯倒啊,哈哈哈哈。”段申厚争着要给刘立恒倒酒,被他一把把杯子藏到了身后。
酒过之后,众人情绪都才缓和。桃匡开口说到:“不知刘兄此次邀我们前来有何事?”段申厚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菜,侧耳听着。
“无事无事,”刘立恒摆摆手,一身酒气,“得知桃兄前来渚桥城,想来多年未见,来此地喝酒叙旧罢了。”
“只怕天色不早,小女还有伤在身,恐怕要先行告辞了。”
“阿桃受伤了?”刘立恒忙向桃溪问到,“这是几时的事?”
“无妨,桃某先告辞了。”桃匡一行人起身准备离开,“不劳相送。”
离开时天色已经不早,桃溪回头,见刘老爷与段老爷正在交谈着什么,纤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马车上。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你走后桃山陆陆续续来了些人,那儿肯定是不能继续住了。”柳淑说到。
“阿郢呢?那晚从双双姐走后,就没有他消息了。”
“郢儿自有他的路,”桃匡严肃地对桃溪说,“爹娘还有一事未了,待事成之后,我们自会相见。刘老爷与段老爷俱是故人,只是那段府的人,你还是要有自己的甄别与主意。”
“对了,想必他们是不会问起我和你娘的去处的,要真是问起来,你自说走了便好。”
“阿桃知道了,”桃溪松开了柳淑的手,眼底发涩,“爹娘早去早回,阿桃等着你们。”
离开时柳淑回头担心地看了一眼女儿:“我们不告诉她真的好吗?”
“如果这次我们帮了她,等下次我们不再了,谁又来帮她?刘兄此次邀我们前来,是为了提醒阿桃注意段兄。如果我们不是碰巧出现在渚桥城,阿桃可能永远蒙在鼓里。”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段府和皇帝间的事,你怎么含蓄,只会让阿桃没有方向地胡思乱想。”
“阿桃生来就比郢儿谨慎多疑,哪怕我们告诉她,她还是会怀疑,不如让她自己去找答案。”
桃匡拉着柳淑消失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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