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桃溪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打开信封,她还在想是谁留下,沂风阁戒备如此森严,一般不是外人。如果是内部人,又何必用信这种方式示人。
信上说,今天酉时一刻沂风阁后门会有马车接应,落款是非刃。
细想来,自上次与队长回到沂风阁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夏侯队长经常过来陪她练剑,不过由于夏侯队长兵器是大刀,多少有些隔行如隔山。本来非刃队长是想安排一位一阶的人前来,但考虑到一阶的人都是隐于江湖、幕后的人,不便透露身份,也就作罢。
白阁主也来过两三次,带了一封双双姐的信,桃溪得以知道爹娘平安,且有来京城的打算。双双姐没有过多涉及爹娘,想来也怕言多必失。只是不知道阿郢怎么样,那日一别,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傍晚时分,桃溪换了一身装束,便装出了沂风阁后门,果见一马车停在后门。马夫掀开帘,非刃早已在里面。
“上车。”非刃说到。桃溪亦无犹豫,一个跨步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行驶,俩人面面相觑。桃溪有些不自在,四周打量。
“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
“当年皇上还是皇子时,因被宫里与江湖人士勾结陷害,险些遭遇不测,半月前宫内发出密诏,江湖人士身份已被查出,其党派均在渚桥一代。但朝廷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消息,昨日急诏让我前去。”
“队长,”桃溪迟疑了一会儿,“朝廷派出的人尚不知下落,队长何况带着我,又如何……”
非刃奇怪地看了一眼桃溪,这丫头难道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个认知?
桃溪被看得莫名其妙,难道这不应该有所担心吗?桃溪想,一个党派与两个人,谁多谁少一目了然,纵然非刃队长再厉害,在绝对的人数面前,胜负还不可知。况且自己实力与他悬殊,在队长身边反而成了一个拖累。
“你且歇息,等到了客栈我们再细说。”非刃眼睛一闭,不回答桃溪的疑问,“从此地到渚桥尚有天日,我们先找个客栈。”
桃溪只能将疑问吞进肚里,难道,这就是夏侯队长口中的危险吗?
一路上桃溪都不能入睡,马车赶了几个时辰,终于停下。
一路上应该也只有这一家客栈,周围十分偏僻。店里老板早已上前牵马。
“二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办些吃食?”
桃溪心里十分奇怪,这方圆几里荒无人烟,难不成不住宿?
“住一晚,两间房。”非刃开口。
“哟,客官可真不巧,刚刚来了几位客人要了几间房,现在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非刃看向桃溪,桃溪虽是不愿,但也不至于不住一夜奔波,便勉强点了点头。
“那就一间。”
“好嘞,我引二位客官上楼。”
只有一张床,眼前还有个队长。桃溪想都没想,自己应该就是睡地上的人了,也总比在马车上颠簸一夜好。
“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下楼说。”老板关上门就下了楼。非刃把剑往桌上一放,接着就把灯吹灭。桃溪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睡床上。”非刃开口。
“队长,还是你——”
“我先休息了。”桃溪还没说完,非刃就打断了她。模模糊糊中,非刃仿佛是走到了窗边。
桃溪见这般也只能和衣上了床。
“队长,你真的不用过来休息吗?我可以睡地上的。”半晌,桃溪实在过意不去。见非刃队长一直没回答,桃溪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翻了个身准备入睡。
“不用。”桃溪被非刃吓了一跳,想想也不再推辞,合眼睡去。
第二早,桃溪与非刃正在一楼等着小二上菜,楼上下来四五人,大声说着些什么。
桃溪看过去,见是两三大汉,另外两人长得倒是斯文,却冒出狡黠的目光,与那三人全然不是一类人,但他们说说笑笑,大清早的店里都是他们的声音。非刃见状,叮嘱道:“少露些面较好。”
“哦。”桃溪突然反应过来,忙低下了头,盯着手里的茶。
那一行人大笑起来,一大汉大声说到:“那姑娘怕不是见段兄一表人才,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
被称作段兄的人摇一摇手中的扇:“刘兄说笑了。”
桃溪余光中瞟见他们朝这边看来,又听见这话,脸上燥得慌。难道非刃队长也是这么想的?她抬眼看了看非刃,却见他仍在喝茶,一脸悠闲的样子。
一行人见桃溪如此更是大笑,“姑娘要不陪我段兄喝上一杯,以解秋水之意?”桃溪脸烫的不行,装作没听见,只顾喝茶。
“看都看了,难道不想过来细看?”一个大汉一边说一边靠近桃溪这边的桌子,走到了非刃的身后,“姑娘有几分姿色,何不与我段兄凑一段郎才女貌之缘呢?”
桃溪见人已走到面前,也顾不得什么,正想开口解释,却看见非刃队长将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吓得桃溪一时开不了口。连大汉也怔在原地,那四人发现大汉的不对劲,一人提着剑就走过来。
小二正在上菜,非刃起筷,却是将筷头一转,只听嗖的一声,筷子便直直向后飞去。
提剑的男子愣在原地,侧身一看,筷子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吓得一身冷汗。大汉见状,忙返回三人旁边,提剑的男子也悻悻地回到桌上,五人皆沉默不言,上下打量着非刃与桃溪二人。
老板站在柜旁,俱是一惊。
桃溪不可思议地看着非刃,非刃却不看她,对一旁的小二说再添一副筷,小二不敢怠慢,慌忙拿了一副筷。
“吃饭。”非刃开口,桃溪这才反应过来,忙拿起筷子。
饭后马车缓缓上路,一路上桃溪都在想着刚才的事。想到队长实力确实超于常人,当然会有此举。只是刚刚自己并非有意看那几人,越想越怕队长误会,认为自己是那般轻浮之人。她时不时看向非刃,想要他提起这件事自己好解释清楚,非刃却像没事人,一个字也不提。
“遇到登徒子,就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不必讲道理。”桃溪先是涨红了脸,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想来,队长应该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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