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老邢今天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居然在尚儒客栈外头,被一娘们儿狠狠咬了一口,真是倒大霉了!”
一把推开掉了半块木头的破牢门,七侠镇小捕快邢育森骂骂咧咧地朝里走着。
“诶,陆阳,别成天窝在牢里了!不是老哥哥说你,就咱七侠镇这治安,大牢三五年不见用的,也就难怪咱们娄县令想裁了你。
他少发一份差俸,进自己兜里,难道不香么?
哟,你还买酒了?吸溜~,这味儿,十年老汾酒,真香啊!”
邢育森进门之后,一把将挎刀拍在牢头的木桌上,一边贪婪地嗅着酒香,一边不客气地拿了个空碗,给自己倒满了酒。
“去去去,我正烦着呢!
娄德华这狗官,丫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你们几个捕快衙役,月月领餐补,我就领我应得的差俸,碍着他什么事儿了?
好好一座县衙,连我这个唯一的狱卒都想撵走,这吃相,他也不怕上头笑话!”
陆阳夹了一块儿猪头肉,就着汾酒痛饮了一口,半醉着朝邢育森抱怨。
他容易么?
稀里糊涂地穿越而来,搭配了一个狱神系统。
意念一动,眼前就浮现出了虚拟光幕!
狱主:陆阳
年龄:18/80
身份:七侠镇狱卒
修为:无
功法:无
天赋:精准
物品:白银五两,铜钱三百文
初级牢狱:0/10
然而他虽然有了狱神系统,但一年多下来,硬是没捞着一个囚犯!
知道捕头是李秀莲、捕快叫邢育森还有一个尚儒客栈屡考不第的吕秀才后,他又在七侠镇到处找那画画老人,结果遍寻不见。
找不到武功秘籍,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也不敢出七侠镇去浪,只能暂时在七侠镇苟着。
不过好歹是七侠镇唯一的狱卒,领着一个月一两银子的俸禄,又不用正经地点卯工作,日子倒也混得轻松。
谁知道娄德华这个粤省来的县令脑子抽了什么风,居然想撤了狱卒这个岗位,砸了他饭碗,真是岂有此理!
“兄弟,老哥哥心里也苦啊!
那李胖子仗着娄县令的关系得了捕头的位置,对我是呼来喝去,闹得七侠镇鸡飞狗跳。
哼,我邢育森当这捕快,为的是给民做主,不是给他李胖子当狗!
他要不是喊娄县令姑父,老邢我分分钟拔刀砍了他,你信不信!
来,走一个!”
邢育森说得兴起,一拍桌子,端着碗朝陆阳敬来。
“Duang~”
酒碗相撞,两个心有怨气的差人仿佛把怨愤就这样撞走。
“老邢,没事儿,他也就中午能作会儿妖了!”
陆阳用力拍了两下邢育森的肩膀,神神秘秘地笑了笑。
“老弟何出此言?”
邢育森不解地看向陆阳,连酒碗都忘了放下。
“因为他早晚会出事儿!”
“呃,哈哈哈哈,说得好!”
觥筹交错间,二人都已有了醉意。
“老邢,我跟你说,你迟早是七侠镇的捕头,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是知道!”
陆阳醉熏熏地,口中说着胡话。
“哐当!”
破旧的牢门被一脚蹬开,扶着腰间挎刀、身着蓝色缁衣捕头服饰的胖子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嘿,老邢,你找小陆喝酒,咋不叫我一声呢!”
这胖子也不客气,伸手抓起两片猪头肉就往嘴塞。
“这是前街老张头那切的吧,卤肉不新鲜,隔夜的东西,卤的火候也过了……”
胖子虽然在挑刺,但吃得倒挺欢。
“李头儿,你来啦,坐,快坐!”
邢育森刚刚还满腹抱怨,但看到李秀莲之后,却一个激灵,连醉意都吓走了三分,本能地陪着笑,给李秀莲让位。
“哟,你俩把酒都喝完啦?”
李秀莲仰着头,把小酒坛倒着抖了抖,却只尝到几滴。
“正好小陆快被裁了,别说你李大哥不会做人,咱们去客栈,给你办个饯别宴,哥哥我请!”
没喝着酒,那几口菜也没填饱肚子,李秀莲干脆找了个由头,伸手去拉醉熏熏的陆阳。
“李大嘴?你怎么有两个头?”
陆阳醉眼惺忪地瞥了李秀莲一眼,嘴里嘟囔着。
李秀莲听到陆阳对他的称呼,脸都绿了。
“李头儿,别生气,别生气!
小陆喝醉了,脑子糊涂,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他这孩子也不容易,好好一份差事,说没就快没了,你多担待担待!”
邢育森看到情势不对,连忙替陆阳打圆场。
“也就是看你面子,要不然我直接拉他去衙门,重打四十大板!
还敢给我起外号,说,你们背后是不是都这么喊我?”
李秀莲板着脸,看向了邢育森。
“那哪能呢!整个七侠镇,谁不知道李头你英明神武,威风凛凛!”
邢育森红着脸笑着,连拍马屁都带着一口酒气。
“算了,你搀着小陆,陪我去客栈再喝一轮。”
李秀莲被拍得舒舒服服,气也消了,吩咐了邢育森一句,就率先走出了牢门。
邢育森把陆阳搀着,跟在李秀莲身后,朝尚儒客栈走去。
“砰砰!”
看到大白天尚儒客栈居然关着门,李秀莲立刻敲了起来。
“诶,来了来了!”
客栈之内,一道急促的声音还未落下,大门已经被开启。
“诶,掌柜的呢?”
李秀莲看着开门的人面孔陌生,目光四处瞟着,寻找吕秀才的踪迹。
邢育森扶着陆阳,也站在了尚儒客栈的门口。
“掌…掌柜的买书去啦!”
开门的人穿着件蓝色衣衫,头上用浅蓝色的布条当抹额,二三十岁年纪,江湖人称盗神姬无命。
在大堂正中的餐桌边,坐着一位套着黑色披风的俏妇唤作佟湘玉,是汉中龙门镖局的大小姐。
紧挨着她的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乃是衡山派已故掌门莫小贝的妹妹莫小贝。
旁边还有一个相貌堂堂的白衣男子,乃是赫赫有名的盗圣白展堂。
此刻这白展堂正踮着脚、猫着身,一脸紧张地看着陆阳他们。
“你在这儿干什么呀?”
老邢没见过姬无命,对他盘问道。
“我这不被掌柜的招来当伙计了嘛。”
姬无命已经完全镇定下来,顺口就解释起来。
想起吕秀才那书呆子的个性,李秀莲和老邢都放下了警惕。
老邢扶着陆阳,就朝客栈内走去。
“大白天儿的,关啥门呐!”
李秀莲走到大堂中央的餐桌边,随口说道。
“关门儿主要是为了办丧事儿!”
白展堂挤出笑来,向李秀莲解释。
“办丧事儿?谁死了?”
李秀莲顺口问道。
“额家相公。”
坐在餐桌上披黑色披风的佟湘玉转过头来,一脸哀戚。
她旁边的莫小贝,更是双目噙泪。
“她家相公!”
白展堂跟着重复了一句。
“她家相公不是你吗?”
李秀莲糊涂了!
这俏妇和这白衣男子,他们上午可是见过的。
当时这白衣男子口口声声说是俏妇的相公。
这是闹哪出呢!
旁边搀扶着陆阳的老邢,也有些茫然地看向了白展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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