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意崛起
第 七 章（旧版）

洛桑跟在父亲的身边，沿着沃里斯堡的石头走廊行进。沃里斯堡有一座小城堡那么大，有着光滑的石墙，锥形的天花板，厚实而华丽的木门。她知道，这对他们的王国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堡垒，同时也是她的家，她所知道的唯一的家。她常常在战士们的声音中入睡，他们在大厅里大吃大喝，狗在争夺残羹剩饭时咆哮，壁炉里余烬嘶嘶作响，风从裂缝中吹过。她喜欢那里的每一个角落。

洛桑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她想知道是什么困扰着她的父亲。他们走得很快，悄无声息，利奥就在他们身边，晚宴迟到了，他们穿过走廊，士兵和随从们走得都僵硬了。她父亲走得比平时快，虽然他们迟到了，但她知道这和他不一样。通常，他和她肩并肩走着，满脸笑容，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肩膀，有时给她讲笑话，讲述自己一天的经历。

但是现在他神色严肃地走在她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脸上挂着一种她很少看到他皱起的不赞成的眉头。他看上去也很不安，她猜想这可能是由于当天发生的事情，她的兄弟们不顾后果地打猎，圣主会的人抢走了他们的野猪，甚至可能是因为她，洛桑，一直在打架。起初，她以为他只是在忙着过节——过节对他来说总是很累人，因为按照古老的传统，要招待这么多的武士和访客，直到午夜。洛桑被告知，当她的母亲还活着并主持这些活动的时候，这对他来说要容易得多。他不是一个喜欢社交的人，他努力跟上社交礼仪的步伐。

但随着他们越来越沉默，洛桑开始怀疑是不是完全是别的什么东西。她想，这很可能与她和他的人一起训练有关。她和父亲的关系，过去很简单，随着她的成长变得越来越复杂。他似乎对如何处置她，对他希望她成为什么样的女儿怀有很大的矛盾心理。一方面，他经常教导她战士的原则，骑士应该如何思考，如何行事。他们没完没了地谈论英勇、荣誉和勇气，他经常熬夜讲述他们祖先的战斗故事，那些她为之而生的故事，也是她唯一想听的故事。

然而与此同时，洛桑注意到他在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让自己安静下来，好像他意识到他不应该谈论这些，好像他意识到他在她心里培养了一些东西，想要收回来。谈论英勇战斗,是他的第二天性,但是现在,洛桑不再是一个女孩,现在,她成为一个女人,和一个未来战士,有他的一部分,似乎很惊讶,仿佛他从未料到她长大。他似乎不太知道该如何对待一个正在成长的女儿，尤其是一个渴望成为一名战士的女儿，似乎他不知道该用哪条路来鼓励她。她意识到，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他的一部分甚至觉得和她在一起不舒服。但同时，她又感觉到他暗自骄傲。他只是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

洛桑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沉默——她必须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你为这筵席忧虑吗?””她问道。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反驳道，没有看她，这是他心烦意乱的明显迹象。“一切都准备好了。事实上，我们已经迟到了。如果我没有到战士之门来找你，我现在早就坐到自己那桌的头上去了。”他愤愤地总结道。

原来是这样，她意识到:她的拳击。他生气的事实使她也生气了。毕竟，她打败了他的手下，她值得他的赞许。相反，他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有的话，他是在反对。

她要他说出真相，她很生气，决定激怒他。

“你没看见我打你的人吗?”她说，想让他感到羞愧，要求得到他拒绝的认可。

她看着他的脸变红了，非常微妙，但他们走着的时候他保持沉默——这只会增加她的愤怒。

他们继续行军，经过了英雄大厅，经过了智慧厅，快到大厅时，她再也受不了了。

什么事，父亲?”她问道。“如果你不赞成我，就说出来。”

他终于在宴会厅的拱门前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她，面无表情。他的表情使她痛苦。她的父亲，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对她总是只有微笑，现在却像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她无法理解。

“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那些地方，他说，声音里透着冷酷的愤怒。

他说话的语气比他说的话更让她伤心，她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传遍全身。如果是别人的话，她几乎不会感到不安，但如果是他的话，这个她深爱并尊敬的男人，他对她总是那么好，他的语气让她毛骨悚然。

但洛桑不是一个会在争斗中退缩的人——这是她从他那里学来的。

“为什么呢?””她问道。

他的表情黯淡。

“我不需要给你理由，”他说。“我是你父亲。我是这个堡垒的指挥官，我的人的指挥官。我不希望你和他们一起训练。”

“你怕我会打败他们吗?”洛桑说，她想激怒他，拒绝让他永远对她关上这扇门。

他脸红了，她看得出她的话也伤害了他。

“狂妄是平民的专利，”他斥责道，“不是勇士的专利。”

“但我不是战士，对吗，父亲?””她驱使。

他眯起眼睛，无法回答。

“这是我第15个年头。你想让我一辈子都跟树和树枝打架吗?”

“我根本不希望你们打架，”他厉声说道。“你是个女孩了——现在是女人了。你应该做任何女人该做的事——做饭、缝纫——任何你妈妈如果还活着会教你做的事。”

现在凯拉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

“很抱歉，我不是你希望的那种女孩，父亲，”她回答说。“我很抱歉我和其他女孩不一样。”

他的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

“但我是我父亲的女儿，”她继续说。“我是你养大的女孩。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你自己。”

她站在那里，双手叉腰，浅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战士的力量，闪烁着他的光芒。他在棕色的头发和胡子后面，用棕色的眼睛盯着她，然后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节日，”他说，“不仅是勇士的节日，也是访客和显贵的节日。”人们将从埃斯卡伦各地，从外国来到这里。”他不以为然地上下打量着她。“你穿着战士的衣服。回你的房间去，换上女人的衣服，像餐桌上的其他女人一样。”

她脸红了，被激怒了——他凑过来，举起一根手指。

“别让我再看到你和我的人在战场上，”他生气地说。

当仆人们为他打开大门时，他突然转过身来，一阵嘈杂声滚出来迎接他们，还有烤肉的香味、没洗的猎狗和熊熊燃烧的炉火。音乐声在空中回荡，大厅里的喧闹声令人陶醉。凯拉看着她的父亲转身走进来，随从紧随其后。

几个仆人站在那里，打开房门，等着凯拉。凯拉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盘算着该怎么办。她一生中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她终于转过身，气冲冲地带着利奥离开大厅，回到她的房间。那一刻，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恨她的父亲。在这一切之上，她曾认为他与众不同;然而现在她意识到他比她想象的要渺小，这一点伤害了她。他从她身边夺走了她最喜欢的东西——训练场——这是一把插在她心上的刀。一想到自己的生活只局限于丝绸和服装，她就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想离开沃利斯——再也不回来了。

在沃里斯堡巨大的宴会厅里，邓肯司令坐在宴会桌的头，他带着沉重的心情望着他的家人、战士、臣民、顾问、顾问和来访者——超过一百人，他们都在节日的餐桌上伸展着身体。在他之前的所有这些人中，他最关心的是一个原则上他尽量不去看的人:他的女儿。凯拉。邓肯一直和她有一种特殊的关系，一直觉得对她来说既要做父亲又要做母亲，以弥补失去母亲的损失。但他知道，作为她的父亲，他是失败的——更不用说做母亲了。

他的父亲杰布一直很重视照顾她，在一个满是男孩的家庭里，在一个满是战士的堡垒里，她是唯一的女孩——尤其是考虑到她是一个女孩，不像其他女孩，一个女孩，他必须承认，她太像他了。她在男人的世界里是非常孤独的，而他为了她特意地走了出来，不仅是出于对她的感激，也是因为他深深地爱着她，爱得他说不出口，也许甚至比他的孩子们还要深，他不愿承认。因为他所有的孩子，他不得不承认，奇怪的是，尽管她是个女孩，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她的任性;她激烈的决心;她的战士的精神;她拒绝让步;她的无畏;和她的同情。她总是为弱者挺身而出，尤其是她的弟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总是为任何事情挺身而出。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谈话使他如此恼火，使他心情如此低落的另一个原因。今天晚上，当他看到她在训练场上，用她的魔杖以惊人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技巧对付那些人的时候，他的心充满了骄傲和喜悦。他恨马尔伦，一个爱吹牛的人，也是他的眼中钉。他很高兴，在所有人中，他的女儿让他回到了他的位置上。他非常骄傲，因为她，一个只有15岁的女孩，能够与他的男人抗衡，甚至击败他们。他是多么想拥抱她，在众人面前对她赞不绝口。

但作为她的父亲，他不能。杰布想要的是对她最好的东西，在内心深处，他觉得她正在男人的世界里走上一条危险的、充满暴力的道路。她将是危险的男人的战场上唯一的女人，这些男人有肉欲，当他们热血沸腾时，他们会战斗到死。她不知道真正的战斗意味着什么，近距离的流血、痛苦和死亡是什么样子。这不是他想让她过的生活——即使得到了允许。他希望她在城堡里安全可靠，过着平静舒适的家庭生活。但他不知道怎样才能使她也想要这样。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困惑。他想，如果不赞美她，他就能劝阻她。然而在内心深处，他有一种沉沦的感觉——他不能这样做——他收回对她的赞扬只会使她更加疏远。他恨他今晚的所作所为，也恨他现在的感觉。但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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