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独自站在温暖的夏日田野里,敬畏地看着周围的世界。一切都开满了花,姹紫嫣红,山上那么绿,那么生气勃勃,点缀着红黄色的花朵。到处的树木都开满了花,枝繁叶茂,随风摇曳,果实累累。山坡上绵延着成熟的葡萄园,夏天的空气中弥漫着鲜花和葡萄的芳香。洛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的族人去了哪里——冬天去了哪里。
天空中传来一声尖叫,洛桑抬头看到西奥斯在头顶盘旋。他猛扑下来,落在几英尺外的草地上,用他那双炽烈发光的黄眼睛回望着她。他们之间有什么没有说出口的东西羁绊着,他们的联系如此强烈,仿佛不需要说什么话。
西奥斯突然抬起头,尖叫着,向她喷火。
由于某种原因,洛桑并不害怕。当火焰靠近她时,她没有退缩,不知怎的,她知道他永远不会伤害她。火焰分叉,向她左右蔓延,点燃了她周围的风景,而她却毫发无损。
洛桑转过身,惊恐地看到火焰蔓延到整个乡村,看到所有葱郁的绿色,所有夏天的丰产,都变成了黑色。风景在她眼前发生了变化,树木被烧得干干净净,草地上长满了泥土。
火焰越烧越高,越烧越远,越烧越快,她惊恐地看着火焰吞噬着沃利斯,直到只剩下瓦砾和灰烬。
西奥斯终于停了下来,洛桑转过身,回头盯着他。洛桑站在那里,在巨龙的阴影下,被巨龙巨大的身躯所遮荫,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但她感觉不出是什么。
洛桑伸出手去摸它的鳞片,突然,它举起一只爪子,尖叫一声,划破了她的脸颊。
洛桑在床上坐起来,尖叫着,抓着自己的脸颊,可怕的疼痛传遍全身。她挥舞着拳头,试图摆脱恶龙——但奇怪的是,她却感觉到有人的手在她身上,让她平静下来,试图阻止她。
洛桑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站在她面前,在她的脸颊上敷了个敷布。
“嘘,镇定下来”莱拉安慰她说。
洛桑茫然地环顾四周,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她在家里,在她父亲的堡垒里,还在她的卧房里。
“只是一场噩梦,”莱拉说。
洛桑意识到她一定是又睡着了,但她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她检查了一下窗户,发现阳光已被黑暗所取代。她惊恐地坐直了身子。
“现在几点了?””她问道。
“那是深夜,洛桑。”莱拉回答。“月亮已经升起和落下了。”
“那即将到来的军队怎么办?”她问道,心怦怦直跳。
“没有军队来过,夫人。”她回答。“雪还下得很大,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有军队可以在这里行军。别担心——你只睡了几个小时。现在还是继续休息吧。”
洛桑向后一靠,呼出了一口气。她感到一只湿漉漉的鼻子贴在她的手上,她抬头一看,利奥正在舔她的手。
“他重来没有离开过您的床边。”莱拉笑着说。“这个小弟弟他也没有。”
她做了个手势,洛桑看了看,很感动地看到德吉躺在那里,蜷在火边的一堆皮草里,手里拿着一本皮面书,熟睡着。
“他在你睡觉的时候给你读书,”她补充道。
洛桑心中充满了对弟弟的爱,这也让她更加担心即将到来的麻烦。
“我能感觉到你的紧张,”莱拉在脸颊上敷了一下,补充道。“你做了噩梦。这是龙的印记。”
洛桑看到她意味深长地、满怀敬畏地回望着她,她感到很奇怪。
“我不明白我怎么了,”洛桑说。“我以前从来没有梦想过。不是这样的。它们给人的感觉不只是梦——就好像我真的在那里一样。就好像我在用龙的眼睛看东西一样。”
菜拉深情地看着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
莱拉说:“被动物标记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这可不是普通的动物。如果一个生物碰了你,你就会永远分享一种协同效应。你可能会看到它看到的,或感觉它感觉到的,或听到它听到的。它可能发生在今晚,也可能是明年。但总有一天,它会实现的。”
莱拉搜索着她。
“你明白吗,洛桑?”你已经不是昨天从这里出发时的那个女孩了。那不仅仅是你脸上的印记——那是一种征兆。你现在身上带着恶龙的印记。”
洛桑皱起眉头,试图理解。
“那是什么意思?”洛桑问,试图弄明白这一切。
莱拉叹了口气,长时间地呼气。
“时间会告诉你的。”
洛桑想到圣主会,想到即将到来的战争,她感到一种紧迫感。她脱下皮衣,站起身来,觉得身子摇摇晃晃的,不像她自己。莱拉冲过去扶住她的肩膀,稳住她。
“你必须躺下,”莱拉催促道。“发烧还没有过去。”
但是洛桑觉得有一种迫切的需要帮忙的紧迫感,她不能再躺在床上了。
“我会没事的,”她回答说,抓住自己的斗篷披在肩上挡风。当她要走的时候,她感觉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至少把这个喝了吧。”莱拉催促着,递给她一个杯子。
洛桑低下头,看到里面有一种红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
“这是我自己配制的药,”她笑着回答,“可以退烧,减轻疼痛。”
洛桑用双手捧着喝了一大口,下咽的时候感觉很浓,难以下咽。她做了个鬼脸,莱拉笑了。
“吃起来像泥土,”洛桑说。
莱拉笑了笑。“它的味道并不出名。”
但洛桑已经感觉好多了,她的全身立刻暖和起来。
“谢谢你,”她说。她走到德吉身边,俯身吻了吻他的前额,小心地不惊醒他。然后她转身匆匆离开了房间,利奥在她旁边。
洛桑转身朝沃利斯无尽的走廊走去,那里一片昏暗,只有墙上闪烁的火把照亮。只有几个人在这么晚的时间站岗,其余的堡垒都安静地睡着了。洛桑登上了螺旋形的石阶,在她父亲的房间前停了下来,一名卫兵挡住了她。他望着她,眼里流露出一种崇敬的神情,她不禁纳闷,这件事已经流传到什么程度了。他向她点点头。
“小公主好”他说。
她点了点头。
“我父亲在他的房间里吗?”
他睡不着。我最后见到他时,他正朝书房走去。”
洛桑匆匆穿过石头走廊,低头穿过一个低矮的锥形拱门,走下螺旋形楼梯,终于来到城堡的尽头。大厅的尽头是通往他书房的厚木门,她伸手想打开,却发现门已经半开了。当她听到里面传来急切而紧张的声音时,她停住了脚步。
“我告诉你,那不是她看到的,”传来她父亲生气的声音。
他被激怒了,她不让自己进去,心想最好还是等一等。她站在那里,等着声音停下来,好奇他在跟谁说话,在说些什么。他们是在谈论她吗?她想知道。
“如果她真的看到了龙,”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洛桑立刻认出那是她父亲最年长的顾问托诺斯长老,“那沃利斯的希望就不大了。”
父亲咕哝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接着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托诺斯叹了口气。
“古老的卷轴,”托诺斯回答,声音很吃力,“讲述了龙的崛起。那时我们都将被他们的烈焰吞噬。我们没有墙把他们挡在外面。我们只有山丘和天空。如果他们来了,他们来这里是有原因的。”
“但是什么原因?她父亲问。“是什么迫使一条龙穿越世界?”顺着螺旋形楼梯往下走,最后她终于来到了城堡的尽头。大厅的尽头是通往他书房的厚木门,她伸手想打开,却发现门已经半开了。当她听到里面传来急切而紧张的声音时,她停住了脚步。
“也许一个更好的问题是,司令,”托诺斯回答,“什么能伤到它,是谁重伤了巨龙?”
接着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不时传来炉火的噼啪声,最后托诺斯又开口说话了。
“我猜给你带来最大麻烦的不是那条龙,是吗?”托诺斯问道。
接着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洛桑虽然知道她不应该偷听,但还是向前探了探身子,不由自主地从裂缝里向外张望。看到父亲双手抱着头坐在那里沉思,她的心情很沉重。
“不,”他说,声音里带着疲惫。“不是的...”他承认。
洛桑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在谈论预言,是不是?””他问道。“她的出生时间?”
洛桑倾身向前,她的心怦怦直跳,感觉到他们在谈论她,但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没有回应。
“我当时在场,司令。”索诺斯最后说。“是你....”
父亲叹了口气,但没有抬起头来。
“她是你的女儿。你觉得告诉她不公平吗?关于她的出生?她的母亲吗?难道她没有权利知道自己是谁吗?”
洛桑的心怦怦直跳;她讨厌秘密,尤其是关于她的秘密。她极想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时候,”她父亲最后说。
“但时机总是不对的,你也害怕面对,不是吗?”老人说。
洛桑喘着粗气,觉得心里隐隐刺痛了。
她突然转身跑开了,父亲的话在她耳边回响,她胸中感到一阵沉重。他们伤害她的刀子超过一百万把,比圣主会的任何武器都要多。她感到被出卖了。他对她隐瞒了一个秘密,一个他一直隐瞒她一生的秘密。他一直在对她撒谎。
难道她就没有权利知道自己是谁吗?
洛桑一生都觉得人们对她的看法不同,好像他们知道她的一些事情,而她却不知道,好像她是个局外人,而她从来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明白了。她不只是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她就是与众不同。但又如何?
她连自己是谁都确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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