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绕青梅
第十六章 告知（旧版）

两个人还维持着梅娘她们下去之前的姿势，分别坐在矮榻的两边，对着门的方向。

林子月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个场景，她慢慢看向林随安，有些怔愣。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她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不可置信。

但是林随安脸上的每一寸表情都是说，他没有开玩笑。

林子月张开嘴巴，几次想说话，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喃喃开口，“可是，为什么呢三哥？”

林随安也一直看着林子月的表情，不放过一丝细节，看到她难过，他自己也不好受。五年的朝夕相处，这份感情是实打实、沉甸甸的，虽然自己偶尔也去外地，但都没有超过半个月的。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有林子月在身边。

现在这一走，一年？两年？三年五载？都不是定数。

如果可以不去考虑那么多，就这样，像父亲说的，不去想他们的事情，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最重要。

“三哥也想建功立业，有一番作为。”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死去的人，万事皆空了。活着的人，不做点什么，余生都无法心安理得。

林子月听到这个答案，明显的舒了一口气。

“那好办啊！三哥可以像大哥一样，走科举的路子，一样可以建功立业，你看大哥…”

林随安摇摇头打断她，“那样太慢了。”

林子月刚欢喜起来的心情，一瞬间跌入谷底。

“可是，三哥，参军太危险了，不打仗还好，打仗就…”她想到刚刚才听完的曲子，战场的厮杀声，仿佛还在耳边。

曲意尚且如此，更何况去身临其境！

“三哥哥，月儿不想你去。”她想拿出小时候的架势，只要自己撒撒娇，三哥就什么都听自己的。

然而这一次，三哥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自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有什么办法呢？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太突然了。上一刻两个人还在一起听曲，下一刻三哥就说要去参军。

难道是受曲子的影响，真是的话，自己定要去画廊砸几次场子。

“三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曲子？我们不要冲动好不好？”

“不是的，月儿，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林子月突然想起来，“所以，先前在爹爹的书房里，你就是在跟他和阿娘说这件事？”

林随安点头。下颚的弧线优美，对面的人却无心欣赏。

“所以，爹爹和阿娘都答应了？”林子月小心翼翼的开口，希望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爹爹和阿娘都答应了，所以，月儿也让三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不好？”

林子月睁着一双杏眼，轻轻的眨着，眼泪簌簌的就下来了。她用手使劲的抹，越抹流的就越凶。

“三，三哥，我，我答应你，只，只要，是，你真的，想做的事情，我都答应你。”林子月磕磕盼盼说完这些话。也不揉眼睛了，手使劲的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林随安倾过身子，一只手拉下林子月捂住嘴巴的手，另一只手的指腹轻轻去擦她的眼泪。

也是徒劳。

“月儿，三哥也不想和你分开，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但是三哥答应你，以后会告诉你一切的，好不好？”

三哥从来这样，只问她好不好。但是哪一次，自己不是说好。

“你也要，也要答应，我，好好的。”

有些恼怒自己现在这样，话说的哽咽，林子月锤了林随安一下。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说话。船舱里一时之间只剩下她的抽泣声。

好一会后，林子月才逐渐冷静下来。

“三哥，你什么时候走呢？”

“越快越好，大梁和大周一战，在所难免，我越快去，机遇才越大。”

“那你的意思是，明天就要走吗？”

林随安看着林子月那要哭的架势。连忙补充道，“不急，我想先陪你两天，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的。”

以前也没发现这丫头爱哭啊！

船舱里又是一片静默。

半天，林子月才回了一句，好。

两个人也没有心情再呆下去了。一起回家。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也没有怎么交流。

一到家，林子月没有等林随安，下马车后，也没有打招呼，直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林随安看着林子月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么，脸上看不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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