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之渊
第三章 去上云州（旧版）

“春桃，人死后会有来世吧！”

“啊？”鬼鬼祟祟躲在门外偷看的小姑娘，被问的一愣，跳着脚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喊：“爷爷，爷爷，元良哥醒啦，爷爷，爷爷唉！”

少许，院外气急败坏的声音夹杂着脚步声响起：“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老子是睡着了，又没死！”

‘吱呀’一声，门分左右，身材魁梧的老头，一把按住低着脑袋往屋里使劲挤的小姑娘，吩咐道：“柴房煎着药呢，你去守着。”

小姑娘闻言一脸沮丧，看看屋里床上躺着的元良，撅着嘴走的不情不愿。

老头跨步进屋，关好了房门，习惯性的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元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死不了。”

这么多年，老头也习惯了少年这副德行，不以为然，拉过椅子坐下，抓住少年的手，内息运转，而后又黑着脸放开。

“啧啧，跟个废人差不多，要不是有本命物护着，你小子已经死了，下次还让你瞎逞能！”老头丝毫不给少年面子，说话尖酸刻薄。

瞅见元良红着眼睛，沉默不语，老头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说话重了些。

连忙放缓语气解释：“那白衣少女至少是三境，又有趁手的本命物，你原本……。”

“裴姨呢？”元良突然开口，打断了老人的絮叨。

老人一怔，看一眼少年道：“走了，说是去了玄夏。”

又是一阵沉默不语。

“天隐宗在哪里？”

“青海九凉山！”

接着沉默，气氛诡异又和谐。刘老头有些恍惚，记忆里，上一次面对这种气氛，是在师傅临终前……。

老头觉着有些莫名的羞耻，接着便是恼羞成怒，抓过少年一巴掌抽在屁股上，骂道：“兔崽子，你他娘能不能好好说话。”

元良吃痛，搓着屁股连连吸气，嘴也不闲着：“老头，你这是下了死手啊！

老人没好气的说道：“少他娘的装，春桃都是被你带坏的，老实点，说正事。”

对自己演技略有几分失望，元良咂咂嘴，索然无味，干脆翻身坐起。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如今除了挨拳的腹部有些疼，不能调息，其他都无大碍。

“你得去一趟上云州云台山。”老人说着，在元良满怀期待的眼神中，从怀里掏出一个脑袋般硕大的粗瓷破碗。

不由分说的塞到少年怀里，一脸凝重：“这是你给你的信物！”

元良如遭雷击，捧着巨碗总感觉还缺点啥。

这玩意貌似跟你的棍子是一套吧！

这他娘哪门子信物啊！

还有，这么大的碗，为什么是从怀里掏出来的啊！

元良强忍着心里的疯狂吐槽，捧着碗小心翼翼的问道：“去云台山干嘛？”

老人难得一脸凝重道：“当年冯季同将你从念渊带出来交到我手上，我和裴娇就成了你的护道人，如今被朝廷察觉，我的身份也已然暴露，所以你必须早些离开。”

元良默不作声点点头，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老人继续说道：“封印在你体内的两个本命物至今无人知晓来历，只待你到了三境，你自己慢慢摸索。

明天一早启程，此去旅途遥远，我安排了人护送你到上云，你今天好生休息，明天一早，让春桃给你备好盘缠。”

说罢，老人起身离开。

元良嘬着牙花子，随手把碗扔在床上，想了想有些不妥，又拿起来塞到床底下，不放心用脚又往里面踢了踢。

摊开手躺在床上，怔怔出神。

少年莫名的生出几分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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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晓时分，元良便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睡眼惺忪的听春桃扯着嗓子鬼叫，头大如斗。

“元良哥，元良哥唉，快醒醒，元良哥，天亮啦！”

上坟也不过如此吧!

元良起床没好气的打开院门，小姑娘原本无聊的用脑袋顶着门转圈，边转边叫。

猝不及防的突然开门，便一头扎进院里，‘咣当’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小姑娘当时就傻了眼，察觉到跪在地上有些不妥，小脑袋瓜一转，顺势躺倒，眯缝着眼看元良。

元良又好气又好笑，抬腿踢踢春桃的脚：“起来，地上凉。”

春桃一只手枕着胳膊，扭头不去看元良，另一只手举起一个包裹，嘴里还一直嘟囔，声若蚊蝇。

元良再踢一脚，“大点声，听不见。”

小姑娘有些挂不住，恶向胆边生，噌的跳起来，大声嚷嚷道：“这是爷爷给你准备的盘缠，你路上省着点用，注意安全，听明白了嘛！”

一口气说完，便看到元良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俏脸顿时就红了，手忙脚乱的把包裹往元良怀里一扔，扭头就跑。

到了门口，仿佛又气不过，低着头回来，卯足了劲在元良腿上踢上一脚，然后一瘸一拐离开，哭的极为伤心。

元良打开包裹，几锭散碎银两和串好的铜板，还有两件换洗的衣物。

随手一翻，抽出一张纸条，清香袭人，字迹清秀娟丽。

“元良哥，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记得我哦！”

折起纸条，贴身放好，元良嘴角微微上扬。

屋里屋外收拾干净，一切都准备妥当，东西不多，唯独大碗着实让元良有些困惑，索性寻了个竹筐，所有物件一股脑的装进去背着，反而轻便许多。

小院虽然简陋破旧，却是自己生活十年的地方，临行前倒有些依依不舍。

锁好院门，转身便看到老头蹲在路口冲自己挥手，和蔼可亲的样子瞅着就让人舒心。

元良有些感动，堆起一脸笑容，踮着脚尖，挥手喊道：“不用送了老头，早些回去吧。”

说完扭头就跑，绝不回头。

老东西一身横肉，跑起来也不含糊，三两步追上元良，照着屁股“咣咣”就是两脚。

边踢边骂：“兔崽子，让你他娘的欺负春桃。”

踢过了，解了气，这才停下脚步，叉着腰看着元良一溜烟的跑远了，高声喊道：“路上小心！”

“知道啦，师傅！”

魁梧老头破天荒的鼻子一酸，险些流泪，揉揉眼睛，嘟囔道：“风真他娘的大！”

今日……今日老子高兴，当饮三杯，不，四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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