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起了?别坐榻上发呆了,大兄唤你过去一趟。”
毫无反应。
曹仁上前,轻轻推推卫骁肩膀:“季宁?”
茫然的瞳孔中突然有了色彩,卫骁兴奋的抬起头,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蹦了起来,给了曹仁一个结实的熊抱。
“子孝,好久不见!”
“去,什么好久不见。大兄唤你过去一趟。”
曹仁享受着来自天下第一猛将的善意亲近,嘴角上扬。
“对!舅父!可想死我了!”
卫骁一把推开曹仁,快步向着帐外奔去。
可怜曹仁刚还以为卫骁转性了,下一秒被推搡的倒飞出去,干脆利落的砸塌了木塌。
“唉!臭小子....”
嘶!~
“好大的手劲!”
曹仁疼的龇牙咧嘴,不知该哭该笑。
“这怎么还有副画,虎啸山林,嗯,颇有一番韵味。”
曹仁不懂装懂的品评两句,顺手将画挂在了军帐内的立柱上。
如果此时卫骁回头,就能看到虎啸山林图上一行淡淡的小字——
梦境麦城之围(完成度1/3)
“舅父!”
曹操盘坐在案后,才放下手中的茶盏,便被卫骁上前重重抱在了怀里。
“哎!~季宁,慢来!”
大力袭来,曹操人都快扁了。
“哎!哎!~快撒手!”
卫骁就跟没听到似的,半天也不松开。
天知道他在那个鬼梦境中度过了多少年。
每次睁眼,就是刀枪剑影,从最开始的步履维艰,一遍遍重来,到吊着最后一口气,艰难杀出重围,梦境暂时终结。
在卫骁的认知中,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熟人了,很多年没享受过安逸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喜悦,当然要与家人分享一下。
刀兵凶险的汜水关,与梦境中终日不休的杀戮相比,简直就是天堂。
“好了,快松开,是舅父不对,不该让你冒险。”曹操强忍着老腰被抱断的担心,轻声安抚着。
他还以为卫骁这般模样,是昨夜冲杀留下的后遗症。
是啊,他才十六,还是个孩子。
哪怕再厉害,又哪里经历过生死?
半晌,
卫骁定了定心神,撒开手。
“舅父,听子孝说,你找我?”
曹操揉着腰:“是啊,劳烦你这位天下第一猛将帮着舅父收点账。”
“天下第一猛将?不会是您封的吧。”
曹操笑呵呵道:“胡说,这是公认的,还需要我封?”
卫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即便是公认的,那也是他拖着一身伤换回来的,要是没有莽撞体,他早就凉凉了,至于吕布十么的,角落里玩蛋去吧。
“收账又是怎么回事?”
曹操拉着卫骁,原原本本将他昨夜在中军大帐中所发生的详细描述一遍。
卫骁相当不厚道的笑了。
现在他只想看看韩馥见到他后是什么一副表情。
“咱要是狠坑韩馥一把,不会间接帮了袁绍大忙吧?”
嗯?
曹操眼前一亮,原本之以为外甥只是肌肉发达,现在看来眼界也不错。
不愧是世家子,哪怕是没落的旁支,也远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合适?”曹操耐心的引导着,顺势坐下,端起茶盏轻呷。
他想看看这个外甥还能给他多少惊喜。
卫骁可没那么高的觉悟。
一般在不涉及选择机制如何触发的前提下,他的脑子都处于半封印状态。
跟着曹老板这种老阴比,还要自己动脑子,那不是侮辱人吗?
“要么我去给袁绍一点教训,敢拿舅父当刀使,显着他了?”
噗嗤!~
咳咳咳。
慌乱中,曹操擦去短须上溅到的茶汤,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
没事考验一个脑子里长肌肉的武夫,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你找袁绍作甚,他要借刀,眼下的好处却是落在咱们口袋里的。去找韩馥,兵卒倒是次要的,多借些粮草来,现在咱们这兵马多。”
卫骁挠挠头:“嘿,早这么说我不就懂了吗?”
“臭小子,你还嫌弃上了,我...”
“别我了。我先去,你喊子孝后脚来,多带点人带点车。”
......
卫骁来了。
扛着大刀来的,刀还是从曹洪那借的。
冀州一众部将如临大敌,纷纷拱卫韩馥身前。
韩馥哆嗦着嘴皮,指着卫骁:“卫,卫,卫季宁?你还活着?”
不是韩馥头铁。
昨日他是真以为卫骁死了。
确实,曹操昨日那番做派,像极了要榨干一个死人最后的剩余价值。
他以为他看透了,所以他硬气了一回。
结果卫骁来了,扛着刀来的。
身上绷满了白色的布条,布条下点点猩红清晰可见。
还真有人能从飞熊骑阵中杀个对穿?
韩馥不禁打个摆子。
“两件事。”
卫骁伸出二指:
“第一件,奉令取回你欠曹营的兵卒。”
“第二件,你也知道现在曹营人有点多,你给我些粮草,我给你打条,算借的。”
自从原监粮官袁术克扣先锋军粮草,致使孙坚大败后,各镇粮草便由各镇诸侯亲自监管。
换以前更方便,卫骁相信,袁术那厮很乐意拿别人的东西送自己的人情。
韩馥气笑了。
卫骁给打条?
用脚指头想也有借无还。
说破大天去卫骁只是曹操身边亲卫,亲卫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粮还他?
总不能卫骁打条曹操来还吧?
如果是那样,曹操为何不请自来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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