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真君
第二十一章 面目可憎（旧版）

“我是谁？”石凉漫无目的地走在一处郊外。

他没有丝毫头绪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路，一直在，他便一直走。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走，只是单纯的想前进罢了。

四周很荒凉，枯草与烧焦的树木在大地上分外醒目。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少路，时间在这里没有概念。

他来到了一处城池下方。

一个乞丐带着穿着破烂的女娃在乞讨。

“行行好吧，我爷俩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石凉看着他们，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他随手捡起一块树枝，将它变成了金条。

“我为什么会这个？”石凉惊异，他没有经过思考，却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他本想摸摸口袋，看看是否有食物，但是他身体却没有听他的指挥。

“谢谢大人，有吃的了。”乞丐带着孙女连连磕头，直到头破血流，鲜红的血液顺着干枯蜡黄的脸流下。

随后，乞丐居然将金条咬了起来。

咯嘣～乞丐的牙齿被金条咯掉，一粒粒掉在地上，他却像吃着山珍海味一般满足。

石凉心中骇然，他揉揉眼，想劝诫乞丐那不是吃的，却发现面前两人已消失不见。

他看向门楼处，金色的牌匾上写着一行对联。

“金玉满堂千载物，穷凶极恶万年殇。”

这行对联在土黄色的日头照耀下褶褶生辉。

他走进城中，环顾四周，发现城池破破烂烂，没有人烟。

妖魔一般的风沙吹过，石凉的眼中进了沙尘，呛得他不断揉眼，弄得双眼血红。

当他睁开眼，却发现周围人声鼎沸，小孩子穿梭在闹市之中，大人们在街头巷尾唱着歌谣。

石凉走进一家阁楼，小二立马招呼了过来。

“客官，吃食还是住店？”

“随便弄点吃的过来吧，对了，来一壶水。”石凉吩咐，他一路走过来，饥肠辘辘。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离去，眼中带着莫名的意味。

不一会儿，酒菜便上了桌。

“客官，这是油炸金鸡，这是水煮金鲤，还有白灼金笋，请慢用。”小二将菜名报上，跟着上了一壶酒。

眼前三盘子菜看起来十分诱人，当石凉用筷子尝试去夹的时候，却发现硬如金石。

热腾腾的白气从盘子上冒出，石凉却无法享用这顿美食。

“算了，喝点酒水吧。”石凉心中空灵，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酒液倒出，闪着金色的光泽。

他一饮而尽，喉咙却是灼烧般的疼痛。

胃中翻滚，他还是全部吐了出来，酒液洒在地上形成了一个骷髅头的模样。

“算了，结账。”石凉有一些生气，他也不知道为何会烦躁。

“好嘞客官，一共需要您支付灵魂一成。”

“什么？灵魂？”石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您不会没有灵魂吧，那就是吃白食了？”小二脸色此刻狰狞不堪，嘴中长出了尖锐的獠牙，向着石凉扑了过去。

“别过来！”石凉吓得连连后退，双拳挥动。

当他冷静下来后，却发现周围没有了店小二，也没有了其他食客，只有破烂的店铺与桌凳。

门外响起唢呐与鼓声，石凉走出店门，有一行人在等着他。

“请上轿。”所有人躬着腰低着头，脸上蒙着金色的巾布，看不清面容。

石凉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上轿，一行人抬着他往城中央走去。

沿路皆是如城门口那对乞丐的人，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请下轿。”嘹亮的声音从轿子外传来。

石凉走下轿子，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形似皇宫的地方。

仙乐盈盈，蒙着纱巾的少女们翩翩起舞。

皇宫正上方，一个身穿金色黄袍的胖子正在大快朵颐。

那个胖子招呼他过来，邀请他共享美餐。

石凉迈步走了上去，胖子正在抓着一只烧猪撕咬着。

面前的食物不再是金石做成，而是实实在在的食物，但是石凉却没有一点胃口。

胖子将吃剩的烧猪丢到台下，那些曼妙的少女此刻没有了矜持，全部争抢着那口食物。

“嗯？”石凉瞳孔震惊，面前的胖子居然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除了身材比自己大上好几圈。

“你是谁？”石凉询问道。

“我是你。”胖子捡起一块鸡腿，连同骨头一起吃了下去，咬的嘎嘣响。

“你是我？那我是谁？”石凉不解，他到现在都未曾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

“何必在乎谁是谁，来，与我共享此番美景美食。”胖子将他拉过来，递给他一颗野果。

石凉没有吃那颗野果，只是静静地看着胖子，一看就是一天。

胖子时时刻刻都在吃，少女们表演舞蹈换了一批又一批。

石凉眼睁睁地看着胖子将肚子吃成了一个球，比刚见到的时候大了两圈。

胖子贪婪地对着食物风卷残云，然而食物却像吃不完一般，一直凭空出现。

当然胖子也有吃累的时候，此时的他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蝉鸣一般。

持续了片刻后，胖子继续狼吞虎咽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胖子的肚子塞满了整个大殿，连少女们都没有地方表演了，只能选择踩在胖子的肚子上跳舞。

石凉站在大殿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胖子。他的身后是一条充满着枯骨的路，哀声遍野，最终他下定决心，帮胖子解脱。

金手指上金芒万丈，照亮了整片雾蒙蒙的天空。

石凉刺向圆滚滚的肚皮，砰的一声，炸开满天金色粉尘。

胖子变成了一张人皮，瘫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你为什么这么做，贪图享乐不好吗？”虚空抖动，满天金粉凝聚成了一个人影，他拥有着爆炸力量般的身躯，浑身充斥着神性光辉。

“你是你，我是我。”石凉冷声冷语。

“多说无益，直接战吧。”金人瞬间暴起，咻的一声化成流光，挥舞着金色的拳头朝着石凉袭来。

石凉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残破的锈剑，他默念口诀，眼神紧闭。双指抹过锈剑，锈粉不断落下，圣洁金色的气息随之覆盖在上面，让人双目刺痛。

待他睁眼，手中哪里还有锈迹斑斑的破剑，只有一把锋利无比，可斩万物的凶器。

咚～！拳头击在剑尖处，没有想象中的金属撞击铿锵之声。

啵～空间被震动，方圆百丈被冲击波击沉，大殿眨眼间被轰成了一处废墟。

嗤的一声，石凉主动迎战，他的宝剑发出无量光，仿佛撕裂了日月星河，斩断了千秋万古。

金人通体澄黄，将战力提升至极限，它化作一抹金光，从上往下朝着眼前大敌撞去。

双方再次交手，刹那间时空都停止流转，一招更胜千万招，那是一剑，也是千剑万剑。

星河倒转，日月无光，世间被此处的两种金色光芒照亮，没有一个角落缺席。

这一战仿佛过了百年千年，直到岩石化成尘土，沧海化成桑田。

……

石凉平静无比，他漠然地看着被击败的金人。

“看来是你赢了。”金人悠悠叹息，一股穿越千古苍凉悲伤的感觉勾动了石凉的情绪，这一刻，他就是石凉，石凉也是他。

满天光雨落下，带着因果之力，溶解了这片天地世间万物。

石凉身上光幕自动亮起，万法不沾身，光雨在他身上流动，却丝毫影响不了他。地上的金人已经失去生命，被光雨溶解，化成了金色的水，融进了地面。

石凉站在原地，他的周围是亿万颗大星，寻不到任何前进与后退的路，时空仿佛在此刻静止。

“我到底是谁？”他问着，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其他。

“这把剑又是从何而来？”

想到这里他头疼欲裂，仿佛元神都被撕裂。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了，石凉重新迈步，既然没有路，那我便踏一条路出来。

……

“客官？醒醒，客官？有人在房内吗？”急促而沉闷的敲门声响起，石头猛然惊醒。

“有，不用敲门，我还在休息呢。”石头朝着门外喊着，他揉着疼痛的穴位。

“哎呦，吓死小人了，您在里面已经一天一夜没出来，也没见您点一些吃食，小人还以为您怎么了呢，没事就好，那小人告退了。”门外传来下楼的声音，缓缓消失。

石头回想起刚做的梦，不禁让他一阵后怕。梦里的事情太真实了，到处都是金色，没有任何活物。

同时，他也陷入了沉思，为什么那个贪婪的胖子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为什么自己要斩掉那个金色神灵一般的人。

虽然石头想不通所有事情，但是他心中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一些想法。

“那个胖子肯定不是我，我才不要变成那样的人。”石头心中默念，坚定了修炼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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