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44年,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
夕阳下。
漫布的的火烧云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色,
一座荒掉的煤山在此时的氛围下,又显得是那么凄凉。
煤山不远处浓烟滚滚,依稀之间露出的红漆黄瓦,还在宣示着它的身份-皇宫!
不过此时在这片高贵的宫城当中,伴随着这些烧起的浓烟的还有阵阵冲杀声与四下飞溅的鲜血,这些似乎在诉说着它的无奈与痛楚。
此时的煤山之上,四下望去就只有一颗老歪脖子树和一对主仆。
走在前方的男子身着,一身黄色十二章纹龙袍,发丝散乱,而他正是大明崇祯帝朱由检!
现在的他步伐踉跄,双眼呆滞无神,面目表情来到那棵歪脖子树前。
跟在他身后的正是贴身太监王承恩。他看着前方那位被自己一手看到大的大明皇帝,眼神当中尽是悲恸,却又无奈,只能默默的自己流着眼泪。
“承恩啊。”
崇祯皇帝现在已经狼狈至极,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的若不可察,哪里还有半分作为一个泱泱大国帝王的样子。
“陛下!奴才在。”
王承恩一直都在仔细的注意着面前这位帝王的一言一行,尽管这位崇祯皇帝在亲手杀掉自己的妻女,逃离皇宫之后一句话都曾说过。
所以他在听到呼唤之后,赶紧的应声,同时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
“朕,要告诉你个事。”
崇祯皇帝朱由检转过身来,看着王承恩。
他看着这位从小将自己照拂到大的老人,笑了。
同时,想到自己内心那个隐藏了折磨多年的的秘密,
好像自己再去看那个准备自缢而死的计划,也没有那么不甘了。
王承恩没有答话,即便现在整座荒废了的煤山上只有他和那位已经可以算是亡国之君的朱由检二人,
他依旧是遵循着皇家规矩,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承恩,坐。”
朱由检看着王承恩谨言慎行样子,又看了看此时自己的这副样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石头上,也不管身上名贵的龙袍上有没有沾染泥土。
身份,地位,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了,还瞎计较个什么。
“陛下,这不合皇家规矩,老奴...老奴不敢。”
王承恩听到朱由检的话之后,赶紧跪下诚惶诚恐的说道。
虽然朱由检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亡国之君,
可他作为一个在大内宫廷当中兢兢业业了几十年的老宦官,
依旧是谨遵着内心那根不能愉悦的底线。
“也罢,难得有个清净日子,朕今天就多啰嗦两句。”
朱由检看着面前这位从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老宦官,淡然一笑。
他没有再执意强求,他知道这位在皇宫当中当了一辈子宦官的老人,
心中有那么一个准则,让王承恩不能越过那根红线。
“承恩,朕记得,你从朕出声之时就一直跟在朕的身边是吧。”
朱由检坐着的这个位置正好能够清晰的看到此时已经沦为一片炼狱的皇宫,
这个作为他成长、生活了几十年的...家!
目光当中充满了往昔的回忆。
“回陛下,老奴确实从陛下诞生之初就一直陪在陛下的身边。”
王承恩也抬起了头,站在那里同朱由检一起看着已经隐没在浓烟当中的朱墙黄瓦。
听着朱由检的问话,脑海当中的记忆好像一下就回到了几十年前。
一张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你可曾记得,朕其实还有一个弟弟。”
朱由检也是陷入了回忆当中,静静的看向远方,问出了一个问题。
“回陛下,这...老奴年事以高,不知陛下...陛下说的是哪位王爷。”
王承恩听完问题之后,满脑子的疑惑,
要说朱由检的弟弟,他作为一个在大内宫廷当了几十年差的宦官,
那怎么能说不知道,
不过同样是朱由检的弟弟那可是有好几个啊,
这没头没脑的,让他怎么猜啊,
只能是用了一个较为中和回答。
“朱由?。”
朱由检对王承恩的回答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
然后自嘲了一声,
还真是他没有说明白,他作为一个皇家子弟,
他的弟弟算上那些各地王爷,还真是有些不少。
所以他干脆自己把那个在消失在生活当中好久的名字说了出来。
“老奴记得...记得,
当年简怀王十五岁就平定了农民叛乱,实乃少年英雄也,
不过简怀王当年平定叛乱之后,在回朝时突发奇病,身...身亡了吗?”
王承恩在记忆当中思索了一阵子之后,缓道出,
不过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他好像把当年宫内的一些个流传说法给下意识的讲了出来。
说是流传说法,是因为当年这位简怀王的失踪实在是太过离奇,
少年时期就已经立下不世奇功,
不过在班师回朝之后,却离奇失踪,再无音讯,
就连当时的皇帝明光宗都未提及一二,
后来宫内就流传出各种各样的说法,
不过最令人信服的还是患病逝世的说法,
但当时宫内所有人好像都默认的了这一说法一样,
而皇帝明光宗更是没有禁止这一说法在宫内流传,
也更一步的证明了这一说法的真实性。
但即便是这一说法那么被人认同,
宫里也一直都没有为那位简怀王举办丧礼,这一点在当时还是十分奇怪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飞逝,简怀王朱由?的名字,在宫廷当中渐渐被人遗忘,
一些个后来入宫的太监宫女更是不知道这位简怀王的故事。
“身亡?当年好像也确实有这么个说法。”
朱由检听过王承恩的这一回答之后,自嘲一笑,
也想起了当年流传于宫内的那一想法。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王承恩在刚才回答之后,就一直注意着朱由检的细微表情,
当他听到朱由检自嘲一笑时,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多年的驾前伺候,让他赶紧跪下求饶。
“嗯?赶紧起来吧,现在朕都已经成了这副样子了,
还谈什么恕不恕罪的啊。
况且你又没说错什么。”
朱由检看着跪下的王承恩有些无奈,缓缓起身,
向前走了几步,想要搀扶起王承恩。
“那陛下的意思是?”
王承恩现在也糊涂了,还是没敢劳烦朱由检亲自的搀扶,
自己就赶紧站了起来。
不过心中仍是不解,既然自己没有说错,
那朱由检现在提起简怀王的名字,这...
朱由检看着王承恩拒绝了搀扶,心中当然明白王承恩内心的想法,
多年以来的深宫生活,
在这位老人的心中已经把尊卑有别刻在了骨子里,
所以他也就没去在意,而是双手负后,转过身看向一皇宫背驰的另一个方向,说出了一个让王承恩心中万分震惊的话语:
“朕的这位当年已经为国立下大功的皇弟,
并没有身亡,而是隐姓埋名,在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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