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破碎的小丑
第一章备受折磨的灵魂（旧版）

“抱歉，杨先生，请恕我们无能为力……”

几声低浅的交谈过后，一个略显年迈的声音响起，

“那，他还有多长时间……”

甬道里沉默了半响后，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只是隐约中透露着一丝沙哑，

“这个我们也无从得知……最多可能不超过本周，也可能是——随时，请您有个心理准备”，年迈的声音回答道，

“是嘛，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随着几道轻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一声‘碰’的响声在走廊里回荡，男人前行几步来到一个病房门前慢慢的推开走了进去，现场留下的赫然是墙上的几点血迹……

偌大的病房内，一张大床横放在阳光下，唯一让人不解的是整个房间密不透风，甚至连外面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走进房间的男人大概40岁左右，笔挺的军装包裹着的身体中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站在床边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十七八岁少年，眼中有着痛苦、不舍、挣扎等诸多情绪，

泪水不知何时沿着男人的脸颊滑下，男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默默的看着、无声的哭着……

几分钟后，男人抹去残留的泪痕，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眼睛时不时的瞥过床上沉睡的少年……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窗外的阳光逐渐黯淡，桌上的果盘里已经满是切的整齐的水果块，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车流不息的马路久久没能回神，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爸，您来了”，

屋里想起一声嘶哑的问候，是床上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他侧靠在病床床头的枕头上，对着窗边的男人说道。

“啊…哦…小义，你醒了，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点”，

男人快步走到病床边，关切的目光看着少年的同时，拿起桌子上的水果拼盘递了过去，

“爸，我没事，您在部队不是有事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少年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一边用签子插着水果吃，一边问起，

“哦，我没事，听院长说你的身体有点状况就跟上级请了一段假期过来陪陪你，怎么样，头还是很疼吗”，

“没有，已经好多了，您不用太担心”，

少年有些无所谓的说着，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回话前手指略微停滞了下，

“那就好，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好，我知道啦”，

父子两人似乎没有太多的话题，随着几句话的交流，病房内再次陷入安静。

少年吃完几块水果，顺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默默的翻看起来，书本的名字是《精神分析纲要》，

男人看着少年沉浸在书中，走到门的一侧。大概六十多平米的病房中有一处涵盖了精神、医药、机械、艺术、历史、语言、厨艺等书籍的书柜，

几年的书依然是买时的整洁，但仔细看时，却能清楚的发现被翻看过的痕迹，

有的甚至还被折叠过，那都是男人在探望少年时陆续给购买的书，

男人的手指沿着书柜的玻璃擦过来到了书桌前，书桌上除了台灯、茶杯、钢笔、笔记本之外，

还有几张满是字迹的A4纸，男人轻轻的拿了起来，眼神掠过A4纸第一行的中间位置写着的〈记忆宫殿对超忆症患者的治疗设想〉时，

男人的眼光瞬间犀利了起来，手也轻微的抖动着，随着字迹的逐渐深入，

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郑重且严肃，随着A4纸上文字的结束，男人闭上眼睛回忆着那些似懂非懂的内容，

几分钟后男人把纸放回原地然后转过身在房间里缓缓踱步……

“小义…你…你有治疗超忆症的办法了吗”，声音中夹杂着几丝颤抖，

“哦，还没有，那只是一个设想，而且记忆宫殿的构建需要时间，我想……我大概是没那么多时间了吧”，

少年没有停止手上翻书的动作，说话的声音却从平缓变得越来越低，

“呵……没事，有办法就好，爸爸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男人的语气中满是苦涩，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的话，也许几年前男人就会将那些书全部送过来，

“放心吧，爸，我没事，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也已经习惯了”，少年说完便没有再说其他。

男人看着病床上平静的少年回想起过去的种种——

男人名叫杨知节，某部队旅级参谋，25岁与少年的母亲结婚，27岁婚姻的结晶诞生，就是病床上的少年杨守义，

少年的母亲也是部队中人，因从事特殊工作身体曾受创，在分娩时离世，而少年的身体也因为母体中时汲取的营养不足而先天体弱。

幼年时为了方便照顾孩子同时改善孩子的体质，

男人曾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锻炼并学习太极、八极、形意等传统武学，

可能是身体的原因可能是锻炼过度，少年在十岁初时晕厥过一次，

那次抢救醒来之后，还是少年的男孩头疼欲裂，在医院的病床上翻滚嘶吼，只有依靠镇定剂才能勉强入睡，

几年下来镇定剂的效果已经越来越差，可能是身体的抗性增强，也可能是痛苦越来越大……

男人通过各种关系，组织了多次脑科专家会诊，后来从一个留学归来的专家口中得知少年可能是得了‘超忆症’这种虽然不会死人却会折磨死人的特殊病症，

因为该病症没有治疗先例，所以诸多专家也只能是把该有的建议提了出来却对‘超忆症’束手无策，

如此才有了这个隔音的病房以及今天发生的一切……

’超忆症’，简单点说是过目不忘，

但是患者却需要一次次的在脑中将看到的事物形成图像甚至是声像进行循环，

接触的越多、看到的越多、了解的越多越痛苦，

可是人的认知本能却与病症截然相反，活得越久认知越多，造成的脑部压力越大，

尤其是少年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种病症，

所以在十岁到十五岁的五年里少年每天都在痛苦、挣扎、悲伤等负面情绪的想象下步履维艰的“苟延残喘”……

不知何时起，

也许是人的生存本能，

少年开始尝试控制自己的‘超忆症’，

在尽量隔绝外部影响因素的同时，少年开始大量的阅读各类书籍后尝试去构建自己的‘记忆宫殿’，

想要分门别类的去存储自己的认知，然而脑部是医学迄今都未曾完整攻克的领域，少年自然也无法做到，

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宫殿’的建立根本无法与知识认知、脑部存储构成平衡，

所以少年的痛苦与日俱增，生命也在慢慢的走向未知的方向……

男人的沉浸在回忆中时，少年将手中的书翻阅完毕，

然后拿起身旁的笔记本写下几句话之后将其放在枕头下，慢慢的躺了下来，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爸，我累了，躺一会，您注意身体”，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哦…好，你睡吧”，

男人被少年的话从回忆中唤醒回了一句，

然后再次站在了床前，窗外已然是夜色降临，建筑灯、路灯、车灯、霓虹灯交错闪烁……

深夜，病房里依旧亮着暖色的睡眠灯，男人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

少年感觉自己的头似乎像小宇宙爆炸前的征兆般平静了下来，他知道“审判”的时刻即将到来，

他颤抖着手轻轻的拿出枕下的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快速的用笔书写着什么，

几分钟后，

他将笔记本平放在枕头一侧再次躺下，

这时的他眼睛中满是血色，隐约中还能听到他牙齿紧咬的声音，宇宙爆炸的感觉降临，少年的眼神逐渐涣散，紧抓的双手也慢慢松开，

几年来的精神折磨早已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也许这样离开也算一种“幸运”……

死亡，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谁又说得清楚！

也许只是一个不堪重负的身体走向终结，

也许是某个备受折磨的灵魂走向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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