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年有了子弹时间
第2章 老吴之死（旧版）

攥着破布口袋里面的几百块钱，这年头物价虽低，但是几百块并不能实现他的梦想，吴磊如果想要实现他的梦想，就必须攒更多的钱。

“啊！我要搞钱！”吴磊站在空无一人的荒野，大声宣泄着内心的不平静。

这个年代搞钱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在这个小村子里搞钱的方法却少之又少，如果不走出村子，那就只能一辈子烂在村子里。

吴磊理清思路，他知道，现在他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搞一个身份证，只要有了身份证，那他就可以去大城市搏一搏。

怀揣着心思，吴磊放下手上的小石头，现在他已经可以熟练使用子弹时间了，现在赶回家的话今天应该就能办理身份证。

回到破旧的小平房，刚好看到吴勇背了一堆废品回来：“爹，俺要办个身份证。”

吴勇把废品放到了仓库，听到吴磊的话，皱了皱眉头：“咋，上个班还要个身份证？”

“是滴，俺领导说要。”

吴勇锤了锤背，背了好久的废品，腰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一瘸一拐走进了屋内，不一会拿出了一个户口本和学籍证明走了出来：“走，赶快去派出所。”

两人来到派出所，还没到十二点，里面仍有民警忙碌。

“请问您配偶呢？”

“俺婆娘跑了，就俺一个。”吴勇叹了口气，有些往事不愿重提的意思。

民警接过证件，仔细检查了一遍，让吴勇填了一个表：“填了这个表，然后跟我去拍照，后天就能来取身份证了。”

忙活一阵，吴磊顺利拍完照。

“谢谢民警同志。”吴勇佝偻着背，一个劲的谢谢民警，搞得民警怪不好意思的，赶忙扶着吴勇黑的发光的袖子，把他送了出去。

走出派出所，吴勇一巴掌拍在了吴磊的后脑勺：“小兔崽子，还不快去上班，老子好不容易给你找的。”

吴磊看着巴掌袭来，不由自主发动了子弹时间，但是他没有躲，硬挨了这一下，从巴掌的速度看，这一下并不狠。

“爹，俺领导说明天再来，今天厂里出事了。”吴磊无辜道。

吴勇瞪了吴磊一眼，像是在说你小子敢撒谎就抽了你的皮：“正好，把库房那些垃圾送到废品站。”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待在家里也没有电视看，吴磊乖乖的去卖废品去了。

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把废品卖完了，别看吴勇一只腿是残的，但是他还挺能干，这些废品没有一吨也有八百公斤，可把吴磊累了个够呛。

拿着手中的起毛的一沓十元，吴磊新生感慨，他这个老爹虽然暴力，但还是有责任心的。

坐在门口吸着旱烟的吴勇看到吴磊回来了，也站了起来：“卖了多少？”

“三百多。”

“你拿着吧，钢厂费体力，多吃点。”吴勇拿旱烟敲了敲土墙，一瘸一拐走进了平房里。

这一天，吴家难得吃上了一顿肉。

“爹，恁就再吃一块。”吴磊见吴勇只吃一块，摇摇头。

“小兔崽子，闲恁爹老是吧，老子打你还是可以的。”吴勇瞪了一眼吴磊，快速扒拉完米饭走出了门房。

“嗝！舒坦！”吴勇发泄似的大喊一声。

吴磊看着一大碗肉，突然觉得跟嚼干柴一样，没有一点味道。

...

是夜，隔壁邻居传来了震天响的哭声：“老吴头啊！你走了我们娘俩该咋过啊，老吴头啊！”

吴磊穿了一件破洞体恤，趴在土墙向外瞟去。

丫丫趴在老吴的尸体上，痛苦着。

老吴的尸体也是极残，满脸鲜血，眼睛也肿了，手臂也断了，很难想象他生前经历了什么。

吴勇此时也在，他叹了一口气：“早说了那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俺当年不就是去了那里...”

“平常老吴也很安分，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可惜了。”附近的邻居也叹起气来。

老村长此时赶了过来：“那边送了一笔抚恤金，够丫丫上到高中了，诶。”

民警开始疏散周围的围观人群：“都散了，都散了。”

民警也走了过来，拿着一个白色信封：“那边上头有人，我也没办法，更何况老吴头又签了生死状，抱歉，这就是我能做的。”

妇人擦着眼泪，收下了信封：“谢谢，谢谢。”

吴磊叹了一口气，他已经隐约猜到老吴的死和钢厂有点关系，但是具体原因他还是不知道。

这一夜，吴磊在丫丫的哭声中渡过。

...

“妈！妈妈！”清早公鸡还没打鸣时，丫丫的哭声又把吴磊吵醒了。

吴磊快速穿好衣服，丫丫此时站在门口，茫然的看着周围，嘶声力竭的呐喊着：“妈妈，你在哪里？”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吴磊赶忙跑到派出所。

“吴磊啊，你的身份证可能要下午了。”值班民警认得吴磊，就是他办理吴磊的身份证的。

吴磊喘着粗气：“不是的，警察通知，丫丫，丫丫的妈妈，不见了！”

民警放下了手上的铁茶杯：“你确定？”

“真的，丫丫现在就在门口哭着喊妈妈呢！”

民警打了一个电话，赶忙骑着自行车向着丫丫的家里赶去。

吴磊愣住了：“警察通知，我呢？你带上我啊！”

“谢谢你啊，小同志！”

吴磊擦了擦头上的汗，暗骂一声，又向东跑去。

等到吴磊到的时候，吴勇和其他村民也围在了门口。

“这叫什么事啊，丈夫尸骨未寒，婆娘就跑了。”一个村民握着拳头，狠狠砸了一下一旁的土墙。

“就是，连一点钱都不给丫丫留下，这让丫丫怎么活啊！”

“这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一旁的妇女刻薄道：“丫丫的娘当年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呢，与其在这里老死，还不如找个新的，带个女儿才是累赘。”

妇人的男人大急：“你个婆娘闭嘴，丫丫还在这呢！”

民警此时也是愁眉不展：“乡亲们听我说一句，我们这里会把情况上报，但是丫丫这里暂时需要一个人抚养，不知道你们谁愿意？”

“我们家揭不开锅了。”

“我家也是。”

“我家娃娃要去上学了。”

看着村民的推脱，民警也没办法，这就是村里的人情，看热闹时挤一堆，涉及利益时纷纷跑路。

“我来吧，我们家离丫丫家最近，我们有口饭吃丫丫就有一口。”吴勇站了出来，他对着丫丫勉强笑道，可能是因为太久不笑了，笑得很不自然。

不说话的村长也站了出来：“我觉得吴勇是最适合的，我可以跟学校交涉，免去丫丫初中的学费，如果你们家吴磊还想上学，也可以免。”

吴磊站在吴勇身后，摇了摇头：“我就算了，我还要赚钱养家呢。”

“吴磊这孩子，真懂事。”

“哼，俺看吴勇这人打着童养媳的主意呢！”

“你这婆娘，能不能把你的臭嘴闭上！”

吴勇不理会众人，走进屋里把丫丫的书包拿了出来，给丫丫背上：“丫丫，你安心上学，吃饭的时候就来俺家。”

“谢谢吴叔叔。”丧失双亲的丫丫显得非常沮丧，朝着吴勇鞠了一躬，丫丫迈着沉重的步伐去上学了。

村长见丫丫走了，拉着相亲们：“我们把丫丫的父亲葬了吧，也不要遵守什么规定了。”

乡亲们一听不用割他们的肉，点点头，回房去拿锄头了。

“小兔崽子，赶快去上班，我告诉你，丫丫可不是你的童养媳！”吴勇拍了一下吴磊的后脑勺，复杂的看着吴磊，要不是吴磊说不上学，他还是希望吴磊去的。

吴磊点点头，来到了钢铁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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