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29拍摄(旧版)

嵇振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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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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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和社会,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两年忙于生计,石兵和好兄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只能隔着屏幕给好友点赞。“艾弗森”的朋友圈内都是他拍摄的作品,有清新秀丽的自然风景,有婀娜端庄的人物特写。作为一名摄影师,他的足迹遍布国内外。“艾弗森”还有一个危险嗜好:在高楼上俯拍一座城市的美景。

车辆经过一幢几十层的高楼,石兵回忆起与“艾弗森”的两次探险。

那是六年前,“艾弗森”在S市举办个人摄影展。当时他从新闻上得知:这座100多层的摩天大楼即将封顶。由于从未挑战过如此高度,他希望在大厦安装玻璃幕墙前,站在最高处拍摄几张全景照片。

“艾弗森”邀请好友石兵一起参加,石兵听后有些为难,劝他说这座大厦处在施工阶段,一般人不可能上去,还是等到条件成熟再去挑战它。“只要是我看中的目标,没有拿不下来的。”“艾弗森”对石兵自信地说。登楼前,他来到大厦附近“踩点”,评估潜在的危险,随后回到住处准备摄影器材。

第二天凌晨四点,伴着刺耳的闹铃声,石兵睁开迷糊的双眼。清晨时分路上行人很少,只有拂面而来的阵阵凉风,早上5点达到目的地。“艾弗森”对他招招手,两人闪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仔细观察眼前的动静。大楼入口处戒备森严,进入必须刷卡,还有保安在巡逻。

他准备先亮明身份,向保安出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证,表明自己想登楼拍摄。对方态度坚决地:“不行!要想上去,必须有市政府出具的特殊证明。快点离开,不要干扰正常的施工秩序。”

看来想通过“正常途径”上楼几乎不可能,只能见机行事。“艾弗森”让石兵原地待命,在大楼附近不停转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将近11点,苦等近六小时终于迎来转机。

很多工人从大楼内鱼贯而出,结伴出去吃午饭。他主动迎上去,和这些打工者套近乎。他问了好几位工人,能否带自己上去?工人们都摇头说不行,上面还在施工,擅自带陌生人进去要受处罚。就在他准备放弃,幸运地遇到一位老乡。有了共同的乡音,事情就方便许多。他再次拿出中国摄协会员证及其它证件,表明自己只是想上去拍摄,绝无其他意图。这位工人觉得“艾弗森”不像坏人,返身进楼,几分钟后把两顶安全帽递给他和石兵,将他们伪装成新招的工人,顺利通过保安这关。进去后辗转好几部电梯,终于到达130层顶楼。因为预定了当天下午3点去西藏的机票,他只能在上面拍摄两个多小时。这点时间根本不能满足他,他在心中筹划着今后再来拍摄。

一个多月后,“艾弗森”再次叫上石兵。上次挑战结束,他给一位开电梯的大姐留下电话,这次出发前,他和大姐约定下午四点在门口碰面。

熬过四个小时,“艾弗森”和石兵终于见到这位大姐。他们接过安全帽和工作卡,由大姐领着进去。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三脚架和摄影包经过特殊处理,看上去不那么显眼。然而过安检出了问题,他的包裹被机器卡住,折腾了一分多种,引起巡视保安的注意。保安问大姐这两个人是谁,她说这是弟弟和亲戚。刚走出没几步,保安又追上来,盘查他们随身携带的包裹,在里面发现一整套摄影器具。“对不起,这里是施工区域,请立即离开。”“艾弗森”心里很难过:眼看就要到达电梯,却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石兵劝说“艾弗森”:“我们已经被发现,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他不想放弃,把摄影包放在角落让石兵照看,在门口徘徊找寻机会。天色渐晚,拍摄夜景最佳时段是在下午六、七点。这个时候再上不去,夜景拍摄计划也将泡汤。

下午5点半,有很多工人从楼里出来。“艾弗森”再次遇到上次帮过自己的老乡,对方二话没说带艾弗森上楼。正巧有一辆卡车送来大量建材,保安要去开另一边的门。由于车辆遮挡的关系,看不到“艾弗森”和石兵的身影。“艾弗森”利用这个空挡飞奔到角落,抄起摄影包溜进楼内。当时心情非常紧张,如果再被发现,估计真得打道回府。他和石兵迅速通过开阔地,避开保安锐利的视线,上到三楼再乘坐电梯。

到达顶层,只有天边还存着一丝微蓝。楼顶只有少量的钢管作为护栏,600多米的高空,风力估计有七八级,行走在仅有50公分宽的通道上,和走钢丝没有什么区别。他的双脚只能站成“一”字型,每个转身都要极其小心,身体重心稍有偏差就会掉下楼去。此外很难找到架设机位的地方,废了好大功夫,他才把三脚架插在缝隙中,在风力的作用下摇摇晃晃。好在这次他携带了加长版的安全带,终于将三脚架固定住。

完成三脚架的固定,“艾弗森”对身边的石兵坦言:“这个机位,可能是我多年拍摄经历中最危险的一次。”

“艾弗森”带来的3台照相机,很快留下各种构图、各种方式拍摄斑斓夜景。半夜11点多,肚子咕咕叫起来,这才想起晚饭还没顾得上吃。他们从包里摸出干面包,就着凉开水啃起来。

好不容易上来,“艾弗森”还想拍摄晨曦。他收拾好装备,下了3层楼,来到避风的楼梯间。他和同伴找到几块泡沫板,打算在这里将就过一夜。第二天凌晨3点再次到达楼顶,为了达到更好的拍摄效果,他背上相机攀爬上相当于8层多高楼的塔吊,将迷人的晨曦一网打尽。

整整呆了18个小时,他们直到翌日中午12点多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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