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神医的江湖记录
001 初入江湖(旧版)

柳下芳尘

女生 |  古色 设置
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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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的太阳已显现出它的疲态慢慢向西移去,预示着这一天的光明已所剩无几,街上的行人稍稍多了起来,有些人是劳作归来,有的则是踩着此点出家门,正好能采买到小商贩们的降价处理尾货,顺带也办点其它事。使得整条大街上人来人往看起来相当繁荣。

海飘绡却烦燥地坐在路边的小摊位后,时不时左顾右盼,灰白色粗布盖着的摊面上整齐地摆放着纸砚笔,和一个同色系粗布做的诊脉包,这个诊脉包看起来还非常新。在她身后的地面上还插着根细竹杆,一人高的杆上挂着仍旧是同色系的长方形旗帜,估计都是从同一块布上剪下的,旗面上写着‘药到病除’几个碗口大的黑色楷书毛笔字。与旗帜下方她那张白嫩稚气的小脸相印成趣,难免令人产生一种滑稽的视觉画面。

今天很快又要过完了,海飘绡仍然是零收入。这种行医的行当又不方便向路人高声叫卖,哪怕她一直细心观察过那些路人,或多或少能从中看出一两个有病症的。但是生病这种事是很忌讳的,有时也会是个人隐私,除非他们主动找上门来求治,否则就不能多嘴。

这是海飘绡离家出走以来第29天了,她摸了摸自己怀里揣着的无比干瘪的荷包,心中盘算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吃馒头或许还能再支撑个两天左右。

没当家不知柴米贵,没出过门更不晓得钱原来那么不经用。想想自己为了能圆一个京城梦,策划了整整好几年。当初向父母提出要外出历练的想法时就立即遭到父母的坚绝反对。一来说她是女儿身,二来说世道险恶不如早点结婚生子,安安份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父母为了让她早点嫁出去,十里八村到处找人说媒,可惜海飘绡一个都没相中,也不是说那些农村小伙有多么入不了海飘绡的眼,只是她清楚一旦成亲便再无出山的可能。

所以她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搞钱,虽然她在十四岁时就已经能独挡一面代替父母出诊了,但是她们海家有个规矩,那就是只收吃的,鸡蛋米面蔬菜啥都行,就是不能收钱。

在她们那种山沟沟的地方想要把这些玩意儿换成钱那是没有可能的,海飘绡只得另辟蹊径。正好村里有个妇女阿芳是个绣娘,她时不时会上镇子里接些绣活干,阿芳经不住海飘绡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分点活给海飘绡干。

海飘绡平日里除了给父母帮忙晒药出诊之外,所有的零碎时间都用来埋头干刺绣,整整三年的挑针奋战才攒够三两银子。她认为时机已经成熟,终于在十九岁高龄之际,借着去镇上采买的机会离家出走了。

只是她原先根本不晓得她所认为的三两银子巨款居然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能花光,可谓失策失策啊!

单从镇上到府城的路费就花了一两银子,当时的她已经作男装打扮了,跟几个小伙子一同搭载上府城的顺风车。车夫原本说好的半两银子,结果半路上涨到了一两。若是车夫一开始就要价一两银子的话,估计她会掂量三分再作打算,毕竟对于外面的物价她知之甚少。

还有就是那位客栈掌柜的,她仅仅只在家客栈住了十天,就被掌柜的东加西扣地又收刮走一两银子,那家客栈是她挑选最便宜的一家,环境脏乱差且不说,除了在那儿过夜外不提供任何其它服务。掌柜的把她赶出门时还说什么他已经仁至义尽。唉!正应了父母的那句话:人心险恶哪!

眼看自己在府城是要混不下去了,摆了二十多天的医摊无人问津,从家里偷偷带出来的一箱药也是一丁点都未曾动用过,可能是她看起来年纪小的原因,难以令人信任她有医术,必竟这是关乎性命的买卖,大夫这种行当更得看资历,越老越吃香。海飘绡看着药箱喃喃自语:难不成接下来自己要靠这一箱药来度日么?

这肯定是不行的,小药箱里的药都是些用于急救且不易买到的常备药,还有些自家练制的丹丸,拿去卖别人不一定识货,贱卖她也不甘心。海飘绡一时心中无比焦躁,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总得想点法子才好啊。于是她把目光投向百米处生意还不错的医摊。摊主五十来岁年纪,留着一把灰白色山羊胡子,体型偏瘦,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无奈脾气不太好,海飘绡在这二十多天里就有好几次听到他跟患者发生过口角。

所以海飘绡一直避他远远地,声怕自己在这儿摆摊招惹到他,毕竟这条街上的人流量还是挺可观的。不过现在,穷困给了海飘绡极大的勇气,她把桌面上的粗布往下一拉盖住药箱,但她抬眼仔细看了圈四周来回走动的人后又觉得不妥,便把桌上的笔砚纸都收回药箱内,咬咬牙把宝贝药箱斜挎在身上,然后整理下衣袍慢慢地靠近山羊胡子的摊位,希望能从他那取点经。

此时坐在摊位前问诊的是一个中年胖男人,很明显这种胖是水肿引起的,山羊胡子闭目养神,一只手轻按在男人放在一个被污渍汗渍包浆过的布包上,认真地替他把着脉。那男人不停地在他面前小声地叨叨着:“大夫啊,您上回开的药我吃了七天感觉没什么效果,精神还是老样子,想睡又不想动,小便倒是多了些,只是总感觉没尿干净似地,唉,不顺畅啊,麻烦您帮忙看仔细点啊。”

山羊胡子把完脉后也不直接回答男人,耷拉着眼皮取过砚台上的毛笔挥洒了一番后,才老神在在地道:“嗯,我晓得,这是膀胱三焦积水过深,我给你加大了剂量,你接着服,慢慢来,治病这种事急不了的。”

男人拿了药方千恩万谢,正要起身时,海飘绡却凑过来看着男人手上的方子说:“这个薏仁用得不对啊,虽说薏仁能去水消肿,但此病人面色暗沉,双眼暗淡当属于阳虚,阳虚显阴症应当用阳药,若将薏仁改成泽泻准能药到病除。”

男人抬头看看海飘绡又转过头去无助地看着山羊胡子,山羊胡子脸色顿时青一块白一块,抽搐着嘴角道:“用泽泻也不是不行,这样吧我把它改一改,你先拿回去吃吃看,如果不行再找我改回去。”说完也不管病人愿不愿意,一把扯过男人手中的药方,用笔将薏仁二字涂黑,在边上加了泽泻二字。然后大声喊道:“下一个。”

胖男人临走时还不忘多看了海飘绡两眼。海飘绡只好微笑着点头当作回应,接着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旁听。

“大夫啊,我身上疼得紧,你开点药救救我吧。”

“老人家,说说哪里疼?”

老婆婆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这儿疼”,又指指自己的大腿,“这也疼”,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这也疼得很!”又敲敲自己的后背,“唉,浑身哪都疼。”

山羊胡子示意老婆婆把手抬到桌面上那只包浆布包上,闭眼测了会儿道:“老人家,你这是染上伤寒了,我给你开点去风寒药,回去立即煎服,以免发烧咳嗽。”

老婆婆却说:“大夫啊,我这一身痛感觉不像是中了伤寒啊,因为我已经痛了好几个月了。”

山羊胡子想了想问:“那到底是哪里疼,哪里最疼呢?”

“我哪哪都疼,一下手疼,一下是腿,一下是腰一下子又是背,有时头也疼得紧。”

山羊胡子把笔一摔喝斥道:“一下这一下那,你这是玩我哪?自己哪里疼不知道么?”

海飘绡连忙上前替老婆婆解围:“大夫,她真的没说谎,你看她坐立不稳,手脚稍颤。”接着海飘绡弯腰亲切地问老婆婆:“婆婆,您感觉一下现在哪最疼?”

“手肘,这会儿手肘疼。”老婆婆抬起她的手肘展示到海飘绡面前。

海飘绡用力一按压,老婆婆便哇哇直叫。

海飘绡转头对山羊胡子道:“你瞧,她其实早已经告诉你用什么药了。第一:游走性的痛,第二:实痛,第三:风不动人在动。您看这性质是不是很像独活啊,它就是风动草不动,风不动它偏偏在那里乱动。。。”

海飘绡的话还没说完,迎面飞来山羊胡子的药单本子,正正地砸中海飘绡的面门上,庆幸的是他扔的不是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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