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群英传之木兰传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沙匪(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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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伙计上菜的功夫,木兰又打量了一下几座客人:

最大的一桌客人也最多,五个白袍子,加上一个黑袍,一个灰袍,长袍和兜帽,是荒漠行路的最佳行头,既挡风沙也遮掩面容,但就餐时总不能一直遮着脸,除下面纱和兜帽后五个白袍子都是深目高鼻,肤色棕黄,连鬓络腮胡,头上缠着蓝格的巾子,应是远途跋涉的商旅。

灰袍和黑袍则是白皮肤,灰袍男子戴了一顶有帽檐的黑色织帽,又长又尖的鼻子,鼻子下方连带着半个面颊,全被黑白相间的浓密长胡须所遮挡,帽檐下方的额头露出横纹,但年纪应该不算苍老,眉骨突出,眼窝中一双长条眼十分有神,丝绒上衣,在肩膀和胸部各有两道切口,露出里面闪耀的绫罗织物,半截子马裤罩在紧身裤外面。

黑袍男子则始终没有摘下兜帽,所以他的鼻尖往上都掩藏在阴影中,在昏暗的屋内根本看不清楚,能看到的只有抿紧的灰白色嘴唇和方正的青须须的下巴,这是刚毅而冷酷的面相。

这黑、灰袍子的两人与那五个白袍子虽然同行,并不是一伙。

漠地凶险,结伴而行是聪明的选择。

靠着墙角的一桌是全屋光线最暗的位置,墙上烛架内没有烛光,也不知是伙计没有掌灯还是客人把火熄了,这桌上有两位客人,虽然灰色的袍子从头罩到脚,但看身材就知道是两位女子,她们始终背冲着屋内,吃饭时也只摘下面纱,依旧罩着兜帽。

漠地的行者常常隐匿,不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她们两个的举动简直不能见光,未免太过了。

木兰猜测,她们两个是鹰堡的菲达伊,赵五拷问那个嗜血的菲达伊时曾说过一个讯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以制造嗜血菲达伊作为交换,要鹰堡出动力量,在漠地大肆搜寻十五岁以下的人魔混血少年,于是鹰堡派出了许多卫士和菲达伊撒到广袤的漠地,来履行对黑衣人的承诺。

这两个菲达伊估计就是还在漠地执行搜寻任务的。但也保不准她们是鹰堡后来派出追索她和兰陵王行踪的。

如果只是两个菲达伊,木兰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那位隐身在支撑圆木后面桌上的,是孤单的一位客人,敢在漠地中独行的,都是另类的人物,要么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么有过人的生存本领。

这位客人把自己罩在一个十分破旧的袍子中,他正在用勺子一下下舀着下巴底下一盆不成形状的汤饼,这应该是这间店里最便宜的食物了。

烛火跳跃着照到他的脸上,使他的脸忽明忽暗,木兰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他那张青白的脸毫无血色和生机,灰色的瞳仁仿佛风化过的石子,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像荒漠中某种蜥蜴的眼珠。

他那破旧且肥大的袍子罩住了他臃肿变形的身材,袖口露出的双手也是带着青色的惨白。

这家伙的样子令人浑身不适,木兰不想多看,希望自己和他始终离得远远的。

但木兰敏锐的察觉到,这个怪人看似麻木,其实在紧盯着那边大桌子上的黑袍男子,而那个黑袍男子也非寻常之辈,他已经警觉到敌意了。

要有好戏看了,木兰心想。

但她希望等她吃完了再起冲突,到时候乱成一片,也许自己不用去找掌柜的央求赊账了,反正这家店一定赚了许多钱,不然怎么能在这里一直开下去,连驿站都并过来了,也不差我白吃它一顿。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伙计手擎着一个大托盘过来了,到了木兰的桌前,将几样食物依次摆好:

一大盘切得均匀的带皮羊腿肉,一碗混合了胡椒和盐粒的蘸料,还有一碗羊肉汤,都还冒着热气;那张古楼子胡饼的饼身金黄,夹层中的肉馅和调料都烤成了酱黑色,还撒了一点儿绿色的菜沫点缀;那份凉面则通体碧绿,汤色十分清冽。

木兰都没有等伙计将最后的三张胡饼摆好,已经操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狠狠蘸了料,整个塞进嘴里,羊肉还挺热,烫得她咝咝抽气,嗯,满嘴浓郁的膻香,这才过瘾,木兰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捣弄出许多除去羊肉膻味的烹饪方法,吃羊肉不是就应该吃这股膻味吗,这一口还没咽下,木兰筷子已夹起了第二块肉。

突然看到伙计还在她桌边杵着,目不转睛的看她大快朵颐,木兰很不耐烦,嘴里含着肉,囫囵说不了话,摆手让伙计去忙。

伙计都看愣了,这位衣着考究,气宇非凡的女子吃起肉来仿佛饿狼一般,虽然不太雅观,但看着她吃都觉得香。

被木兰一轰,伙计也知道自己愣神了,急忙转身去送回托盘。

“对了,伙计。”木兰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后,又招呼了一声,伙计急忙转身。

“外面的那匹枣红马是我的,麻烦你给它填好草料。”

“好嘞,放心吧您呐。”

伙计应了一声,放回托盘后便向屋门走去,准备出门去给马填上草料。

伙计就喜欢这种凡他推的菜都要的客人,不让他白费唾沫星子,令他有成就感,这样的客人可不能怠慢了。

伙计刚走到门口,屋门恰好被人从外面拽开了,四个粗壮的汉子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走了进来。

如果说,在此之前的屋内保持着戒备、猜疑和警觉的氛围,但显然主流还是和谐的,没人想主动挑起冲动,至少暂时不想。

但此刻,随着这四个汉子的到来,屋内的气氛变了,空气中骤然增添了狂暴和紧张的味道。

因为这四个汉子一眼望去就可以断定不是善茬,四人都是浑身的戾气,这四人还有各自鲜明的特点:一个铮亮的秃顶,只有脑后留了一撮毛;一个瞪着暴突的环眼,另一只眼则蒙着黑布条;一个脸大如盆,但被一道深疤自眼眉贯穿到嘴角;最后一个算是齐整的,但满脸的横丝肉,配上唇边油亮的小胡子,怎么看也不是好人。

这是大漠劫匪的特性,凶残都刻在脸上了,很多时候,遭遇他们的商队一见到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便吓得魂飞魄散,只想着逃命了。

另一方面,长时间奔波在恶劣的大漠风沙中,就算本来生就一副慈眉善目的好模样,也早被吹打成满脸的沧桑险恶了。

大唐将势力不断向漠地延伸的过程中,很多沙漠中的悍匪都遭遇了灭顶之灾,但漠地的环境太过恶劣,大唐无法屯田驻军,导致大唐的兵锋向西扩展得极其缓慢,所以始终有很多成股的土匪神出鬼没,无法被彻底清剿。

这四人一看,就是大漠的悍匪。

伙计差点与四人中为首的一撮毛撞上,赶忙退后几步,他在这酒肆碰见匪人并不稀奇,所以也不惊慌。

伙计深知横的不打笑脸人,恭敬加上机灵总能避免祸事,所以赶忙冲四人鞠躬行礼,陪笑着请他们入内就座。

一撮毛站在门口,眼珠子骨碌碌在屋内众人的身上转了一遭,见没有官军打扮的人物,心下稍安,大咧咧晃着膀子走进屋内,挑一张大方桌四人每人守着一条桌边坐了。

屋内没有成队的官军,就属悍匪气壮了,商队的人数虽多,向来只求相安无事,是不会主动去招惹大漠悍匪的。

独眼龙撸起袖子,露出满是黑毛的粗壮手臂,招呼伙计上前,张口就叫来只整羊,烤熟了端上来,再来一百张胡饼。

伙计赶忙上前,对这伙人只能婉转迂回,哄着说话,“四位大爷,一头羊连杀带收拾,再慢慢烤熟,没有半天功夫是不成的,小的怕四位久等,不如这样可好,后厨有新杀做好的羊肉,我这就叫他们选大块的好肉,全捡上来,四位大爷立刻就可以享用。”

独眼龙用一只眼望着一撮毛,显然是看他的意见。一撮毛点了下头,“就这么着吧,肉要好。”

伙计赶忙躬身应了,一溜烟跑去后厨叮嘱。

疤面脸用一大一小两只眼在屋内巡视着,盘算着怎么干上一票:

最大一桌显然是商队,他们有七个人,那个黑袍子的没露脸,但感觉有一股煞气,他们还都挺镇定,看来是有恃无恐,那黑袍子估计是个保镖,不知道身手怎么样,他们人可不少,还都挺壮实,嗯,这股子不好啃。

那边坐的两个一看就是娘们,这荒漠里怎么会有良家女子出没,看她们那恨不能缩到影里的样儿,准是鹰堡的女杀手外出执行任务,这种人最好不惹,搞不好命就没了。

那桌就一个人,荒漠独行的家伙,可得小心。

由于被粗木挡住,疤面脸特意歪着身子抻长了脖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呸,这种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伙,也不像带油水的样子,还是少惹为妙。

看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合适下手的对象,疤面脸好生失落,终于看向最后的一桌,就是木兰所在的一桌。

嘿,又是个独行客,还是个女人,不罩袍子不遮脸,这女人在大漠中倒是丝毫也不胆怯。个头是猛了点儿,但脸蛋还真不错,哇,饭量也不小,那一盘子的羊肉已经见到盘底了,那么大块的胡饼,还有那碗面,这都是她吃光的?这红头发的女人真是个能吃的主儿,她背后那把大剑也真是够大的……

嗯?这柄大剑……红头发的女人……虽然就她一个人却最嚣张……

疤面脸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从前的首领,大漠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锤”,就是被一个红头发的女人使用大剑斩掉了脑袋,那个女人是长城小分队的队长,出了名的强悍,叫花木兰。

莫非这个女人就是……花木兰?

疤面脸顿时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这身材、这饭量、这红发、这大剑,除了那个传奇的女队长,还能是谁?怎么在这里遇上这位主儿了!

疤面脸凑到一撮毛的脸前,贴在他耳边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四人的头儿。

一撮毛听了也是一惊,压低了声音盘问疤面脸,独眼龙和小胡子也都听见了,四个肉乎乎的脑袋挤在一起悉悉索索的。

木兰已经吃得快溢出来了。

自那四个匪人进门,木兰便留意着他们呢,疤面脸与一撮毛的嘀嘀咕咕中,木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知道这匪人认出了她,这倒不是坏事儿。

“啪!”木兰拍了一下桌子,众人的目光立刻都被吸引过来了,疤面脸还哆嗦了一下。

木兰冲着四匪那一桌勾了勾手指,四匪面面相觑了片刻,疤面脸垂头丧气的说,过去吧。于是四人便一起忐忑的小步挪了过来,围站在木兰的桌前。

“坐。”木兰说。

三匪立刻坐下了,小胡子的身下没有凳子,他赶忙环顾了一下,就近拽过一条凳子,挤着坐到了桌前。

木兰盯着一撮毛看,她通过刚才的观察,判断这家伙是四人的头儿。一撮毛跟木兰对了一下眼光后便躲闪着低下头去。

“哎,你身上有银钱吗?”木兰忽然问道。

“啊?”四匪两两对望,搞不清木兰的意图,所以也不敢作答。

“嘿,问你话呢!”木兰显得不耐烦了。

“有!”“有!”疤面脸和一撮毛这回抢着答道,赶忙伸手进口袋里去掏。

哗啦,轱辘,碎银子和铜钱同时堆在了桌面上,木兰伸手把它们划拉到一起,招呼伙计过来,问他自己这顿饭钱是多少。

伙计眼见四个穷凶极恶的悍匪见了这女子如老鼠怕猫一般,竟不敢按照掌柜吩咐的菜价来报账,说了一个低得多的数儿。

木兰顿时觉得这家店还挺良心,价格并不比她知晓的长城后面的寻常店家贵多少,于是从桌上数清了铜钱递过去,伙计赶忙接过,木兰又把一枚铜钱按在他手里,再次让他去给自己的枣红马填好料。

伙计不敢耽搁,把钱收进口袋,赶忙去安排喂马。

木兰想了想,从剩下的银钱中取了一块碎银子,丢进自己的口袋,把其他的推回给一撮毛。

“多谢你们啦。”

一撮毛诺诺的将这些银钱都划拉进了自己的包裹中,疤面脸看着心头肉颤,那里面还有自己的钱呢,但他不敢当着木兰的面提出异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撮毛等四人刚要起身,木兰突然又说话了,“先别走,你们每天在漠地往来,我有话要问。”

四人只好乖乖坐下,不知木兰要问什么。

“我近来在一个山谷中耽搁了许多日子,你们给我讲讲近期长城周边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呦,近期长城周边事儿可多了,不知您想听哪一出啊?”这回是小胡子先开口了。

“挑最大的事儿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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