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凉薄半是伤
第46章 随侍女使（旧版）

苏婳回到菩藤苑时，只有蝉筝一人在院里洒扫。

见苏婳回来，蝉筝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去。

“您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您再不回这菩藤苑了，”蝉筝见了苏婳，自是高兴，言语间却有些嗔怪之意，又想起苏婳生病一事，忙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云歌院来人说您大病了一场，如今可好全了？”

未及苏婳回答，蝉筝又瞧了眼院外，见外头空无一人，随即又满脸惊诧地问：“怎么您独自回来的？少爷也不使个人送送您？”

“都好了，无碍，”苏婳也懒得详细解释，瞧着一直不见蝶茗的人影，便问蝉筝，“夫人把蝶茗要回去了？”

蝉筝摇头：“没有，是玉崧苑那边来人把她叫过去干活，说是要把玉崧苑旁边的偏院收拾出来，过些日子苏姨娘要住过去，是真的吗？”

苏婳不置可否地点头：“好像是吧，我不在这些天院里无事吧？”

蝉筝扶着苏婳在石凳上坐下，又倒了茶，听她这样问，便歪着脑袋略有些得意地说：“怎么无事，主子在云歌院待了这些天，府里那些见风转舵的小人来了一拨又一拨，都让我挡了回去，现如今你回来了，他们怕是又要来了。”

苏婳听了，并无甚反应。

“你可有听说，曲明熹，……二少爷什么时候回来？”苏婳抿了口茶，又问。

听到苏婳提到曲明熹，蝉筝神情有些异样，见苏婳偏过头瞧她，才敛了神色问道：“主子……认得二少爷？”

苏婳愣了愣，随即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说：“前两日老夫人让我搬去玉崧苑住，说把菩藤苑空出来给曲家二少爷，所以问问。”

蝉筝更是震惊，思忖片刻又说，“主子可知，老夫人对二少爷素来疼爱有加，若是主子搬去玉崧苑，日后怕是免不了要经常与二少爷打照面了。”

“老夫人对曲明熹很好吗？”苏婳皱眉，幼时她在府里走动时，老夫人可是并不怎么待见她这个庶子的。

蝉筝没有答话，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苏婳见状，轻轻推了推她的手，问她：“你怎么了？”

“没事，”蝉筝摇摇头，“我就是在想，主子毕竟是大少爷房里的人，时常同二少爷见面，总是不大好。”

闻言，苏婳点点头，她一手支在石桌上托腮作苦思状，感慨道：“我竟沦落到一个住的地方也没有，实在难堪，”她脑海里闪过云歌院后墙那片杏林，不禁一脸神往地说，“我知道一个地方，极为僻静，若是能在那造一间屋子，便没有这诸多烦恼了。”

蝉筝自是一头雾水，问道：“主子说的是何处？”

苏婳摇头，并不答话。

蝉筝又说：“若是能搬到少爷的云歌院去住，那才好。”

“你自然是心心念念着你家少爷，”苏婳白了蝉筝一眼，然后说，“当初蝶茗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换到夫人房里去，如此一来，你才好日日见着他，全了你这满怀的相思。”

蝉筝又羞又气，正欲反驳，蝶茗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

“四姨娘，您回来啦！”见了苏婳，蝶茗忙福身行礼。

“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不是说要费些时辰吗？”蝉筝问。

“我刚刚听说，苏姨娘要去秦府的别院小住，是真的吗？”蝶茗顾不上回答蝉筝，气喘吁吁地问苏婳。

“什么！！”蝉筝震惊地大叫。

苏婳皱着脸摸了摸受惊的耳朵，有些不耐地说：“我忘了说了，是有这么回事，还得辛苦你帮我收拾些行装。”

说着，她想起留在归星楼的针灸工具，正思虑着要不要一并带过去，却听到蝶茗又急乎乎地叫自己。

“苏姨娘可知太夫人安排谁一道去别院伺候您？”

“不是你们两个吗？”苏婳问罢，随即皱眉，“太夫人安排了别的女使？……玉崧苑的？……不会是绿萝吧？”

“正是她，”蝶茗一脸大难临头的神情，“我听缃禾姐姐说的，云姨娘特意去太夫人面前说项，说您去别院，身边必然得有一个太夫人信得过的人跟随帮衬，以免…以免你做出有损少爷颜面之事……”

“为什么是绿萝？太夫人身边那么多丫鬟，随便一个也比绿萝强啊！”蝉筝说道。

“缃禾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苏婳问。

蝶茗微愣，思索片刻，摇了摇回道：“听说太夫人原是打算让缃禾姐姐陪你同去的，如今换成了绿萝，她心里大概也有些不舒服吧。”

“这又不是什么美差，”苏婳咕哝了一句，随即问蝶茗，“她可有说，除了绿萝，太夫人还安排了谁？”

蝶茗又摇头：“听缃禾姐姐说，太夫人的意思是想让夫人也给您安排一个人，她说，云姨娘把您去秦府别院一事说得格外厉害，又说了秦府大少爷和三少爷皆对您有意，怕你坏了府里的名声，大约是想安排两个厉害的人跟着，让你一刻不能松懈吧。”

苏婳挑眉，云兮婼千方百计让绿萝跟着，她不想出事都难吧。

“不若您去求夫人吧，夫人若能同意您带我同去，我定能帮你盯着绿萝。”蝉筝说。

“我是去给人瞧病，能有什么事？那里只是秦府别院，秦家的少爷想必也不会贸然唐突，有什么好忧心的，她们要安排什么人随她们去吧，你们两个在院里好好守着我那片药圃等我回来便是。”苏婳满不在意地说。

“可是……”

“别可是了，”苏婳打断了蝉筝的话，“你去云歌院的西侧门，跟那里的守卫说，让檀依去归星楼把我的……”说着，苏婳顿声，心想蝉筝并不知道自己在归星楼为六叔治病一事，便摆了摆手说，“无事，进去帮我收拾行装吧，秦家的人明日一早应该就会来接了。”

云歌院那边，檀依刚得知苏婳要前往秦府别院一事，刚入夜，就悄悄去了玉崧苑。

翌日一早，绿萝就到了菩藤苑，恭恭敬敬地给苏婳行了礼，说明自己是太夫人派来陪苏婳去秦府别院的，不多时，缃禾也来了，说秦府派了人来，已经等在前院了。

苏婳见了缃禾，有些意外，问她：“太夫人身边，你是最得力的，此番也要跟去别院吗？”

缃禾微微福身：“回苏姨娘，此去秦府别院，我和绿萝二人会随侍左右，您尽可安心。”

苏婳露出略显客套的笑：“有你们在，自然是最安心的。”

苏婳想着，缃禾是玉崧苑的一等丫鬟，太夫人把她遣来的用意，恐怕不止为了管束她的言行，大概也有压制绿萝的意思吧？

三人一行来到前院，厅上果然等着秦府来的人，缃禾上前，说了声：“秦少爷，苏姨娘来了，可以出发了。”

苏婳心下一惊，转头望去，来的人正是秦淮，身边跟着一个窄袖束腰长裙打扮的佩剑女随从，眉眼深邃，鼻梁也较一般女子高挺，束起的头发编着细细的辫子，瞧着不像汉人。

“婳儿，”秦淮大步走向苏婳，浅笑道，“我来接你去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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