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交涉的那一霎那,我从尤婷了然于心的眼神里确认了一件事———她知道我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她不仅知道我来的目的,她还知道案件里的细节。
虽然我进警局的事情,在记者的作用下,已经不是秘密,可命案本身,警方从未对外公布。
尤婷怎么就知道死者是个小保安呢?
更何况,据调查,小保安并未在我们小区正式任职,他在完成任务的第二天,就已匆匆离职。
所以,只在夜晚就职过一次的保安,尤婷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紧攥着自己的手,沉溺在自己的推理中,把所有的可能性,在脑子里大体的过了一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试探。
直至依米后知后觉地发现尤婷指尖的甲片,“你什么时候开始用义甲了?这东西不是你的禁忌吗?”
尤婷听后,浅笑了一声,也没有看向依米,只是整理了一下缠在甲片上的绑带,声音也没有一丝情绪,“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除了失去。”
依米与我对视一眼,原本她对尤婷的不待见都写在脸上,此刻她对尤婷的话又倍感惆怅。
我看着面色纠结的依米,突然笑了出来,“同情心别滥用,是魔鬼还是天使,你还不知道呢!”
依米一头雾水看着我,满眼疑惑,“你说什么呢!?”
我还没有回答,尤婷就已干笑起来,她卸下义甲,走到依米面前凑过身子,低声道,“她说你没有分清黑和白,同情心用错了地方也算滥情。”
尤婷说完最后一句,宛然一笑,在依米震惊的目光中,她缓缓直起身子,整了一下裙摆,然后把双手背在身后,朝我的方向转过了身。
“谷凝黛,你知道你除了目中无人以外,还有哪里最讨人厌吗?”她也没指望我接话,于是她盯着我的眼睛,停顿了一下,为自己的问题做出了回答,“你的聪明,比你的自大更招人愤恨。”
见尤婷并不打算与我拐弯抹角,我便拉过一旁的板凳坐了下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你什么时候认识小保安的?”
尤婷依旧面不改色,倒是依米彻头彻尾地愣住了。
尤婷看了一眼依米的反应之后,精致生动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嘲讽,“什么时候?我跟他的渊源,说出来可能有点耗时间,你确定要听吗?”
我已经猜到她会是这幅态度,据我与她对双方的了解,提前预判对方的预判不是一件难事,难就难在,太了解彼此的人,也最懂得如何隐藏自己,为了不犯言多必失这种低级错误,我只问了她一句,“他之前在哪里工作?”
我也猜到,她肯定会说,毕竟已经追到这步,我如果想查她跟小保安之间的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伽喃。”
“伽喃?”依米瞪大了眼睛,她转头看向我,眼神里除了震惊,还有不安。
这一切似乎也太巧了些,伽喃是我们上次碰见大明星筱晴的那间酒吧。
坊间一直流传筱晴吸毒的传闻,小道报刊也曾报道过,只是她的公关团队做事效率一直很高,这些报道很快以一张律师警告函而告终,最终这些传闻被冠上了诽谤的罪名,因而不了了之。
如果筱晴因为霍小北跟我结下梁子,选择用这种阴招,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我不太相信她会这么愚蠢,为了毁了我不惜冒着毁了自己星图的代价。
可女人的心谁也估摸不准,万一她就是愿意跟我鱼死网破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中间,尤婷又是充当着怎样的角色呢?
我看着尤婷那张深涩难懂的脸,不由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这个局的背后究竟还有什么人,又还有多少隐形的网在朝我无声的扑来,我一无所知。
沉默了片刻,我一言不发地抓起手包走了出去。
木质悬梯在寂静的午后,又一次发出了吱呀作响的声音。
依米跟在我的身后,细高跟敲在木梯之上发出清脆的细响。
我与依米一路沉默,各个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彼此都知道,沉默不是情绪,只是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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