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婚约
第三集(旧版)

谷栗

女生 |  都市 设置
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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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那天,我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水池旁择菜。

小妈切着菜,突然停下,愤愤地冲我挥舞起手中的菜刀。

我大吃一惊,并且好言相劝,“这位太太,您先放下屠刀。有话好好说,咱俩之间犯不着抄家伙。”

我小妈一听,立马露出一脸不痛快,“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几个人成天跟晓航混在一起,就不能一起数落数落她好好过日子吗?”说罢,手起刀落,菜板上的萝卜身首异处了。

我吓的一哆嗦,总感觉晓航就是下一个没了头的白萝卜。

我一直都是帮理不帮亲的那种人,虽然我也挺害怕我小妈手里明晃晃的刀刃,可是还是耐不住脾气硬着头皮跟她唱反调,“你听我说,凡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您不就是因为街头巷尾,把晓航混乱的私生活拉出来当笑料嘛!她不洁身自好是她不对,但跟她那毫不节制的老公不也是半斤八两吗?”

我继续埋头洗菜,“再说了,他四处散播晓航不检点的事迹,觉得这样就能够让人扯平他在外胡作非为的行迹。其实他那是,等于挥着小旗高歌呐喊,大家快来看我的绿帽呀!!戴的多特么高呀!!!”

“你给我住嘴!男人靠下半身思考,诱惑当前犯错有情可原,女人出轨就会遗臭千年。男人回头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女人回头就是当了那啥立牌坊。”

我彻底被这番言论惊呆了,我丢掉手里的菜叶,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向我小妈,“这是谁规定的不平等条约?同样都是两条腿站立行走的哺乳动物,凭什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两极待遇?”

我不卑不亢的直视着她手里的菜刀,心里想着,大不了一死也得跟她争辩明白,“这都宣称男女平等多少年了?您怎么还是这么食古不化的封建思想!”

“不只是我!你可别只说我!我告儿你,很多人都是披着开放宣称的外衣,内心却遵循着祖祖辈辈的保守思想。”

“哎呦我的天呢!还遵循着保守思想呢!您怎么不说您一直过着旧时代生活呢?”

“成成成,我不跟你吵,等你有时间,你采访一下身边的人,你问问,男人出轨和女人出轨的差别成。”她转过身,继续切菜,“你也别采访我这般年纪的,你去采访一下和你年龄相仿的。我不跟你这个大作家吵,我词穷!”

见她不跟我对视,我也转过身继续洗菜折菜去了,只是这嘴上还喋喋不休着。

“嘿,甭采访了!我也知道女人出轨落得一身狼藉的坏名声。但是我更相信,这个社会,男人出轨多半没有好下场!女人出轨有两种,习惯性出轨与被逼性出轨。”

我也不嫌麻烦,一字一句的跟她普及着,反正我也不管她乐不乐意听,就她刚才那不平等的言论,我就一万个不服气。

“咱就单讲被逼性出轨吧。所有女人都渴望有个安稳和睦的家!但男人就不单单渴望只有一个安稳和睦的家!如果不是现在社会不允许,他们渴望遍地都是他们的家!女人要么为了寻找平衡,要么为了寻找心灵的寄托而出轨,这叫被逼性出轨。那被逼性出轨究竟是谁做错了?要我说,还是男人有错在先!别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怪小三道德论丧。那男人定力足够就是不上套,这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多自讨没趣的小三吗?讲来讲去,三条腿的直立动物不如两条腿的简单纯粹!”

小妈把菜刀摔在案板上,围裙一解,立马扭头看向我。“如果晓航她现在是离异的状态她爱怎么胡搞乱搞我都可以忍。但是她现在是已婚状态,你说她一次次搞了这么多出,很多亲朋好友见面就问我,我老脸都没地儿放了我告诉你!”

我与她对视片刻,扭过头继续择菜,“她会离婚的。她那天说了,他答应过完年和她离了。”

小妈一时没有缓过神来,我明白,她的初衷是希望晓航有个安稳的家,闹够了玩够了至少有家可回。

可是,这是个家吗?现在并不是说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对于爱恨交织的两个人来讲,房子再多也只不过是两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这顿饭,除了小萱儿语出惊人之外,我小妈一直面无表情,气氛很沉重,我爸被我小妈的低气压感染,一顿饭吃完,心口总感觉闷的慌。

安小珂发讯息跟我汇报进展,说,牛大力对她很上心,问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回复她,牛大力有的是钱,带他去消费。一定要录音。

小珂说,无论是聊天记录还是语音通话她统统做了备份。

小珂果然不负众望,而我也愈发想替小珂申请一份特殊工作…

年后,牛大力带小珂去消费的所有衣饰,小珂转手就送到了丫丫手里。

丫丫面对着大大小小的纸袋一脸悲伤。她说,“我深爱了十二年的男人,我为了他淡化了交际圈,收起了购物欲,潜心做他背后的好女人。”她反复摩挲着奢侈品纸袋,自言自语地说,“可是他爱过我吗?应该爱过吧…”

这世上哪有什么爱情可言。所有的一见倾心都会被柴米油盐所吞噬。累计下来的早已不是怦然心动的爱情,只剩下平静如水的感情。

我看着她,实话实说,“感受不到的爱意就是没有,别怀疑!你在炉边烤火,又怎么会感觉到冷呢?错就错在,你为了爱他,忘记了你自己原有的样子。”

我从丫丫身边坐下,“男人只不过我们人生中的附属品罢了,你应该为了你的妞妞挺直你的腰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有钱!你可以去依米或是阳帆的店里工作。实在不愿意做抛投露面的工作,就跟着肖肖学着开网店。反正无论哪一条路都足够养活你自己,只要你愿意走。”

这让我想起我曾在某个地方读到的一句话:我一直觉得,爱情最残忍的地方在于,从它发生的最初就已经到达巅峰。那种怦然心动,那种想要收割对方的强烈欲望,那种迫不及待想要到达未来的期许,都在恋爱的开始就已经被预支,从此往后,再怎么走都是下坡路。

初四那天,我爸打电话给我,“丫丫还在你那儿吧!”

“在呢!怎么了?”

“你让她帮你照看一会小萱儿,你陪我去个地方。”

我很意外,自从我长大后,除了陪他参加各种商业聚会,他很少和我一起单独去其他地方。

而我,在路上很多次想开口问他去哪里,可当我每每抬起头,看到他心事忡忡的看着窗外,又不得不把想问的话咽下去。

自从我九岁那年妈妈去世,我爸从来没有带我来祭拜过她。

我那时候年纪小,早已记不起我妈的墓地究竟在哪里。很多次在梦里梦见她,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讲,天就亮了…

我爸吩咐司机在不远处等我们。

一眼望去,这片墓地还承载着我九岁那年的记忆。

我爸一眼看到我内心的疑惑,他主动告诉我,“昨晚,我梦见你妈了…她说,她很想你。”

我不敢抬头看我爸的表情,我怕看到他的平静会失望,怕看到他的泪水会心疼。

于是我只能强行装出镇定的样子,平复了一下悲伤的情绪,若无其事地迈出了步子。

墓碑上,妈妈的照片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已经变得泛白。她的笑容就这么硬生生的定格在照片里。

我很想她…

有人说,我像极了母亲的眉眼,却不及她美貌的万分之一。我爸疼爱我妈的版本我听过很多,却都掩盖不了我记忆中他们争吵的样子。

传说中的我爸,是爱我妈爱到接近疯狂的。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他们的感情。我的记忆里除了我爸舍得为我妈各种挥霍金钱之外,就只剩下他们的争吵声。

长大后,我时常在想,我妈一生荣华富贵,那她究竟幸福吗?我爸为我妈挥洒人民币从不心疼,那他究竟爱她吗?

现在经常听到有人说,为你花钱的人不一定爱你,但不为你花钱的人一定不爱你。这句话,更是加深了我的疑惑。

我爸盯着墓碑上的旧照片发怔,我和他一样面色沉重,却又各安心事。

许久,他对我讲,“自从你妈离开我们,这是你第一次来看她。”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心事流淌,“人生最怕在某个隐形的分岔路口,连最后一声再见都没有来得及说。”

我盯着墓碑上泛白的旧照片,苦笑道,“我想说的,她已经听不到了…”

在我爸的记忆里,我在我妈的葬礼上自始至终没有落下一滴泪。

“你应该也想她吧…”

我苦涩地笑了笑,何止是想呀,我时常在午夜梦回时偷偷流眼泪,又在黎明降临时偷偷愈合。

可我不能把我对妈妈的思念告诉我爸。

我是怪他的,怪他薄情寡义,我妈尸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带了新人入家。

我面容平静着看向我爸,“那时候懂得不多,只知道所有的小孩子都有妈妈,可我今后没有了。”我对他笑了笑,不由得深呼一口气,“长大以后我才真正明白,我不止是没有了妈妈。”

我爸听后神情一怔,随后他看向我的眼神里,不只有亏欠,还有不安。

我只知道,长大后初遇生理期的我,没有像其他姑娘那样跑到妈妈面前咬耳朵。

我只知道,谈恋爱的时候没有母亲与我一起分享少女期的羞涩。

别人家的姑娘生孩子,总有母亲跟在后面鞍前马后,人家姑娘坐月子有母亲百般呵护。而我,只有我父亲无休止砸来的,钱!钱!钱!

我爸欲言又止,我懂他的欲言又止,成年之后,我看透太多无奈了。

我对他说,“人间的路,是向死而生的。没有永恒,只有永别。”

我再一次认真的看向墓碑,嘴上却说着,“以后我不会来看她了。如果你想来,就自己来好了…”

我爸的眼眶红了,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流过眼泪。他生意翻盘也好,落魄也好,他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扛起一片天,从不会在物质上亏待我分毫。

可是此刻的他,愿意让我看到他的脆弱,可是对于这样的示弱,永远弥补不了他领着新欢进门时,带给我的失落。

回程的路,永远比来时的路要快。

我与我爸各自望向窗外。

车子驶入市区,我对司机说,“李叔、直接送我回家。”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才道,“好的!”

回到家后的我,终于绷不住了,前脚刚进门就泪如雨下。

埋藏在心底的委屈一但滋生出爪牙,它就会顺着心尖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难过这东西就会接踵而至。

丫丫从厨房出来就看到捧着胸口泣不成声的我,她手忙脚乱着三步并做一步朝我走过来。

“小黛…”丫丫在围裙上蹭了蹭潮湿的手,她扶住我的肩膀,看向我的眼睛,“你怎么哭了?”

我抬起头看向她,心里的难过却不知该从哪里讲起,只能抽泣着摇摇头,磕磕巴巴的说出,“我…没事…”

丫丫不依不饶的盯着我,势必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你可从不会流眼泪啊!今儿这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回应的时候,一股饭香味闯入我的嗅觉里,肚子为了响应满屋飘香,咕咕地叫起来,我既难过又难为情的看向丫丫,“所以,可以开饭了吗?好饿呀!”

丫丫一听赶紧拉我到餐桌前落座,顺便将筷子递到我的手里,“赶紧趁热吃吧!”

我看着满桌丰盛的午餐,却不知该夹什么菜,恍惚间走了神。

多久了,自从妈妈去世,就再也没有人做好饭菜将筷子塞到我的手里。

丫丫见我迟迟不落筷,就夹了一块排骨放进我的碗里,“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先吃饭吧。吃饱饭,才有力气反抗生活带来的刁难。”

我看向逐渐走向阳光中的丫丫,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夹住一块鱼肉放进丫丫碗里,“吃吧!吃完才有力气做自己。”

丫丫见我平复下来,笑了笑,“这才是谷凝黛该有的样子!”

初八那天,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空气里透着深深的寒意。

我们偷偷摸摸的拍下很多牛大力跟小珂一同亲密接触的有力证据。同时小珂也积极提供了很多可以证明牛大力婚内出轨的信息。

现在的关键是,如果没有捉奸在床的证据很难在法律面前站稳立场,更何况就算是真的捉奸在床,如果男方一口咬定自己是嫖娼并不是出轨,那么,在法律面前,女方指控对方出轨依旧站不稳脚。

说来说去,男方只是不愿意和女方分摊自己的血汗钱。可男人越是把钱看得比命重要,女方就越是想拿到,自己多年以来付出的时光补偿。

有一天晚上我们几个正在外面聚餐,推杯换盏间,小珂打电话来说,牛大力约她家里见面。

丫丫得知之后,缓缓地开口,“其实,我挺舍不得这十二年的感情。这几天夜里,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候想过很多。我想,不然我把他阉了?反正也没有哪个女人会为了钱跟一太监在一起,大不了我照顾他一生呗,这辈子谁都不出轨。如果他报警,我就一刀捅死他,然后我自杀。”

我们几个放下酒杯,气氛一时间很沉重。

丫丫说,“和他在一起的那几年,我们憧憬的将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的余生该有他…”

“丫丫,你知道吗?你应该精彩的活,让他灰头土脸地过。有些路不是你想想,就回得去的。”依米说完之后,丫丫一瞬间就泪崩了。

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丫丫趴在酒桌上哭的死去活来。

丫丫究竟是为自己的十二年不甘心,还是真的爱惨了牛大力,我们无从知晓。

爱也许会盲目,但欲望却不!

小珂如约到达牛大力的家中,她成功借助掺着安眠药的红酒放倒牛大力。

小珂摆拍了很多精彩绝伦的照片。在牛大力倒下前,他也亲口向小珂坦诚婚内出轨的事情,这些证据已经妥善存放在小珂的录音笔里。

牛大力眼前的小珂很妖娆,喝下掺着药物的红酒,牛大力的整个世界都是五光十色的。

小珂捧着牛大力的脸,故作娇羞的问他,“你和我在一起,你那怀孕的女朋友怎么办?再说,你还没有离婚呢,你的老婆和孩子怎么办?最重要的是,我怎么办?”

牛大力将脸蹭到小珂的耳边,“别在这个时候提她们,我现在只想要你。”

就在牛大力的嘴唇,缓缓贴向小珂娇艳欲滴的红唇时,药力发作,牛大力倒下了。

次日,当我们几个看到小珂拍的照片和录音的时候,胃里一阵翻腾。

丫丫最后的底线明显崩盘。

我趁机问她,“还想继续将就吗?”

丫丫摇了摇头,痛定思痛地说,“再也不想了。”

牛大力和丫丫开庭当日,丫丫带齐所有证据出现在法庭。

光鲜亮丽的丫丫出现在牛大力的视线里,他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东西。

不负众望,牛大力几乎净身出户。

离婚后,丫丫卖掉曾经和牛大力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的房子,在我们小区买了一套四居室新房。

她搬来当天,我们几个去她的新房庆祝丫丫旗开得胜。

丫丫举杯畅饮之后,惆怅着告诉我们,“在这场殃及池鱼的战役里,其实我输了。我伤害了最爱我的妞妞。她是无辜的。”

“其实你保护了她。”我看向一旁与小萱儿一同嬉戏玩闹的妞妞,对丫丫说,“在她单纯美好的年纪里,你带她逃离了那片泥泽,我并不认为你做错了。”

“可是小黛,你问过小萱儿嘛?她真的开心吗?”丫丫支离破碎的眼神里,浮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她说,“妞妞今天问我,牛大力什么时候来接她放学…那瞬间我看到她的眼眸里有种深不见底的期盼…”

原本欢乐的气氛戛然而止,大家面面相觑。

一场欢快的庆祝宴中途变了味,丫丫因为妞妞的原因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她不知道自己选择逃离背叛,究竟是不是对的。

我拖着精疲力尽的身躯回到家,收到丫丫发来的信息,“我们自私的伤及无辜,把最深地创伤留给我们最爱的孩子,永远无法弥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捧着手机愣了许久之后,回她,“洗洗睡吧。”

小萱儿跑到鞋柜前拿出拖鞋换上,不咸不淡的过来通知我,“我爸说礼拜六过来接我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

“我不想和他一起玩,你们去玩吧。”

“我最讨厌你说不想和我爸爸一起玩!”

“你故意气我!!”

“不行!你必须要去!”小萱儿一直极力撮合我跟宫霆复合,她这点小九九,我再清楚不过了。

“宫小萱我真心不想和你吵架!我就是不喜欢和你爸爸一起玩!”我向楼梯走去,直接将小萱儿落在身后,“就像你不想跟你们班的那个大胖子做朋友是一样的道理!你干嘛总是逼我?”

“我不喜欢那个大胖子是从始至终的讨厌,不像你和我爸爸,一开始甜蜜蜜的后来又变成仇人!你们要求的少一些不行吗?!!”

小萱儿激越昂扬着嚷出自己的心声之后,撂下我一个人站在昏暗的灯光下。

她是善良懂事的孩子,是上帝赐予我的天使。可我跟宫霆却亲手将她推向没有光的地方,她却还要一直选择原谅我们的自私。

小萱儿每晚睡觉的时候,都会搂着宫霆送给她的奶牛布偶,那布偶已经很旧了,她依旧舍不得洗,也舍不得丢。

我附身轻轻亲吻她熟睡的脸颊时,发现她脸颊两侧干掉的泪痕。

那种无以名状的刺痛狠狠的扎入我的胸口,我一瞬间就像被抽空了一样,身体无力的滑落在床边,就连抽泣都要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

还记得我跟宫霆相遇的那个初秋,那一年我们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初见彼此羞涩的脸,原以为会是永生的颜。

离婚前的我们还像是好兄弟一样勾肩搭背。

宫霆调侃,“我们是陪彼此长大的玩伴!也是共度余生的良伴。”

想到这里我疯了似的跪在地上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积满灰尘的小盒子里,找到他十八岁那年写给我的保证书,落款人是我们两人的名字。

他的字很丑,情话很土,但是我超级喜欢。

这保证书所有一句话: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岁月无忧。

就因为这句话,这个男人,我一爱便用了心,舍了命。

我曾对他说过,我一点都不稀罕他的钱,因为我生下来就有钱。我就只稀罕他,和他一起清茶白饭我也稀罕。

后来依米告诉我,图什么都不要只图他对你好,一旦他对你不好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很多人都觉得我心狠,一走了之头也不回。却没有人知道,我付出的这十年并不只是青春。

婚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一些人,一爱便是永生…

在我的认知里,所谓的爱情可以没有甜言蜜语,但要相依为命。可以没有共享荣华富贵的命,但一定要有同甘共苦的决心。

他可以没有缠绵悱恻,但他会相伴一生。

或许在我呆板的观念里,所谓的爱情只是兄弟义气。原本风雅的爱情被我的观念渲染成低俗刻板的礼仪。

我似乎慢慢的察觉到曾经的那段情,如果不是被我逮个正着,我们也不会草草结束这十年的光阴。

大概就是因为这段婚姻里我太过义气,致使他那未泯的良心,无法斩断这段已经变质的回忆。

或许是我把这段感情刻意的纯洁化了,导致一粒沙子都足以破坏这段感情的神圣。

姐妹们说,宫霆相比较之下,算得上是好男人了,毕竟他爱我也爱孩子。

但是我始终过不了自己这关,只要看到他的那张脸我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幻想出,他和其他女人水火交融的样子。

反正我无法将就,倒不如彻底放过我自己。

礼拜六,宫霆来接小萱儿去游乐场,等小萱儿坐上车,他落下车窗,看似真诚的对我发出邀请,“一起吧。”

小萱儿听后,撒了欢儿似的摇晃着身体求我跟她一起去。

我毅然决然的回绝后,小萱儿立马扯开嗓子嚎叫。

宫霆趁机煽风点火:“你谷大小姐该不会是怕我吧?!”

我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嘿!我还能怕你?”

坐到副驾驶后,我就开始后悔了。我这脾气怎么这么二呢?

依米打电话叫我去做样片模特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出市区,当她得知我和宫霆在一起之后立马炸了,“是谁说的誓死不吃回头草的?”

“我没吃!!”

“但至少你现在和草在一起的吧!”

“你闭嘴!”

“讲真的,我听说自从你们离婚后,他挺安分守己的。不然为了孩子你俩……”

“行了,就这样吧,手机没有信号了!”

“我还没有说完呢。”

“再!见!”

挂断电话后,宫霆看了我一眼,“你一直单着?”

“我特么不像你三宫六院。”

“我真的没有像你想像的那么糟糕,我只犯过一次错!”

“只?”这个字怎么听嚼都觉得不简单,“那现在单身了,随便搞,没人管你了。”

“谷凝黛,咱俩之间对话能不带刺儿吗?”

“带刺儿已经很客气了!”我转脸看他,“哦,对了,就连这项技能还是拜你所赐呢!”

很明显他很憋屈,反正没关系,我就是故意的。

他并没有在事后告诉我,我跟他离婚后他果断斩了另一边。

我始终没有想象过,他一个人孤独的住着五百平的别墅,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

我甚至想知道,当他面对我跟小萱儿留下的物品时,他是不是也像我看到某种他有过的物品,一样会紧皱眉头。

我悄悄看向宫霆俊美刚毅的侧脸,突然之间,我对他所有的介意,似乎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只是单纯同情他的孤单,毕竟犯错的人总要为他的行为买单,不值得原谅。

他问我,如果当初他并没有轻而易举的放我走,我会不会选择原谅跟他度过余生。

我说,人生没有当初,我只知道当初他没有留我。

他说,他太了解我的脾气,我决定的事,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的。

他说的对。

可,一年后他又对我做出假设,这让我怎么回答?

就好像杀人犯对着冰冷的尸体说:“如果我当初没有杀你,我就不会入狱。”可笑吗?尸体根本不会跳起来回答他的疑虑。

没有什么可以抹杀一个人的记忆,除非失忆。

主要的是我没有失忆,我也没有得失心疯,我更没有强大的气度去遗忘每一片过往,更不会“嘶”的揭下伤疤,然后笑着给人家看血淋淋的伤口,还呲牙咧嘴的说着一点都不疼。

他问我,还爱他吗?

这让我怎么回答?还爱他吗?这个答案好像在我这里选择了稍纵即逝。

我想告诉他,人生根本没有如果,只有现在。所谓的距离,就是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已经不再需要你了。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宫霆又准备披甲上阵了。

“我知道我当时的无知,给你们娘俩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对不起……”

我坐直身子盯着他的侧脸,“这句不痛不痒的对不起,可以不咸不淡的抹去你当初给我造成的伤害,我真是谢谢你。”

“谷凝黛,我真是发自肺腑的,想和你好好聊一聊,你有必要这样连讽带刺扎我一身做回礼吗?”

“好啊!那我们心平气和的聊聊你和其他女人温存的时候在想什么好了,如果你不愿意聊你的想法,总结一下心得总行吧。”

宫霆气结,想了半天,压住心中的激愤对我说,“我知道你恨我,其实只要你可以消气,你捅我几刀我都愿意。”

“你可得了吧,我看是你恨我吧!咱俩多大的仇恨啊,你巴不得我进局子。”

后来我们一路没说话,陪小萱儿玩遍游乐场大大小小的游乐项目后,宫霆在附近的酒店喝大了。

小萱儿上车之后倒头就睡,我和饭店的服务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宫霆弄到副驾驶。

倒在副驾驶的宫霆还结结巴巴的对我说,“回来吧!我欠你的,用余生来还。”

我探出身子给他系好安全带,“得了吧,我再上一次当?再让你糟蹋我一个十年?”

“我一直以为你生够气会再回到我身边的…可是都一年了,你还是还没有回来…”

我转脸看向他,他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恍惚之间,一切就像没有变一样。

车上有他,有萱儿,还有我无处安放的内心。

该在的都在,可是有些东西,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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