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婚约
第二百零一集 厢房两间(旧版)

谷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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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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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饭果然是寡淡无味。

吃到一半,我停下来看着面前的清粥小菜不由得生出一丝抗拒,这味道比我减脂时期在家做的水煮菜还要寡淡。

听小道说,康先生与道长已经用过斋饭,此刻正和道长密谈。

外面的雨还在下,也不知道他们俩在这潇潇雨夜里会聊些什么。

坐在我对面的臭脸女孩,得知今晚只有厢房两间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直到小道平和的告诉她与我分到一间斋房之后,她的面色才稍微得到一些缓和。

只是此刻与她一同抵达道观的那位先生不知所踪。我猜测,他大概是连夜下山了。

去厢房的路上,我特意绕道去了趟正殿,并没有看到康先生,道长似乎也不在。

在这个只有雨声的夜晚,道观燃起星星点点的烛光在黑夜中倔强地闪烁着。

小道提着一盏破旧的煤油灯,这种样式的煤油灯我只在剧组见过类似的道具,没想今日能够见到一盏年代久远的真货。

我跟臭脸女孩一前一后跟在小道身后,鞋子踩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发出湿哒哒的声响。这种声响与屋檐上落下的水珠呼应出一种悲伤。

我很想让这座矗立在孤山之巅的道观明亮起来,如果灯光通明起来,或许就不会产生这种强烈的悲鸣倾向。

雨,渐渐收缩起它的悲怆,我猜测,它大抵是体会到漫长的长廊之下,两名各怀心事的女子心房。由如歌如泣,逐渐转为绵绵悠长。

小道与我同时驻足,他伫立在一间屋子门前,略微失礼,我并未挪脚,只是静静地的站在原地,朝屋檐下伸出手掌,雨无声,却未停…

小道将斋房的煤油灯点亮之后退出来,依旧是施礼,并说,“隔壁那间屋子可以沐浴,二位请便。”

我与臭脸女孩同时看了看那间黑漆漆的屋子,意识到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这个诉求需要建立在自主点燃煤油灯之上,也就只好望而却步,想想作罢。

于是回礼,“有劳师傅。”

小道微微颔首,提着那盏并不算亮的老式煤灯,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与臭脸女孩对视一眼,先后进入斋房。

果真是清贫啊,倒也是整洁。

小小的屋子里摆放着两张自制的木板床,一张年代久远的原木桌上放着那盏拼命闪烁着光亮的煤油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与她分别来到两张床前,卸下身上的背包。

这一刻仿佛如释重负,我像是被抽掉骨头一般,呈大字型瘫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一盏煤灯,竭力给人类创作出能力以内的照明,即便几乎每个角落都布满阴影,就连房顶上空,也仅是灯芯头顶有着淡淡的光晕。

在寂静的夜里,我缓缓闭上眼睛。

忽然一道声音将我唤醒,她说,“他肯定很爱你吧。”

她是在问我吗?肯定是吧,这个房间里除了她就是我,她总不可能自言自语吧。

我慢慢睁开双眼,将脸缓缓转向她。

昏暗的房间里,我没有很好的办法将她的表情看清楚,但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也只能沉默片刻后,点点头,“或许吧。”

“那你我所求,必定不同道。”大多数人总是和她一样,喜欢揣着答案问问题,其实大多数人往往在这个时候的心态,就是希望有盟友,有个可以懂自己选择的人。

所以如她所愿,我回答,“也未必。”

她的眼睛似乎在背光的角落亮了一瞬,很快又暗淡下去。

我趁机坐立起身,面对着她,“我也是来求分,不是来求和的。”

她听闻,眼神里划过一丝惊诧,又闪过一丝知己之间才有的狂喜,最后又归于平静,“可是你们的关系看起来并不糟糕,甚至还非常另人艳羡。”

“就因于此,我才希望尽早分开。”我明了,她并不知晓我与康先生之间的因果过程,然而我也不打算向她表明,于是我说,“所以我才会求,他有我没我,都要健康顺遂,一切皆安。”

她深知我跳过话题,是代表我不打算诉说和康先生的因与果,所以深思片刻,她又眉眼轻挑,问我,“他即不属于你,快不快乐,又与你何干呢?”

我微笑着摇头,“那你呢?不希望他快乐吗?”

说到他,她的眼底涌出一道戾气,“我当然不希望。我希望他余生惶惶不可终日,让他揣着悔恨和内疚在漫长的煎熬中死去。”

听到这里我大概猜到七八成,就是因为太懂她的情绪,才没忍住笑出声音。

她见我笑,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我好好看了看她,明明是萍水相逢,却又莫名的熟悉,她身上那股劲儿,不正是当时那个敢爱敢恨的自己吗?

我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语气里多出几分怜惜,问她,“倘若,真如你所愿,他很快会在你的世界里消失,甚至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心头的记忆和痛楚,一定会随之抹去吗?”

她想反唇相讥,但张了张嘴巴,又彻底说不出话,她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又闭上嘴巴,盯着我的眼睛认真思考起来。

我又一次发问,“如果你的思维和感官还停留在爱与恨的层面上。不如跳脱出来想一想,爱情原本就是过眼云烟的东西,誓言也不是只能对一个人去讲。他跳脱不出新鲜感,从而伤害到你,是他不忠。他违背所谓的诅咒发誓,对另外一个女人信誓旦旦,是他不义,他消耗了你的青春,却试图想要说句抱歉平以此事,那么他确实该死。可如若,一对爱人,只是因为时间的长河将两人的激情逐渐淡化,由热烈走向平常,由恋爱时放大彼此的优点,再到平淡时放大彼此的缺点。却没有人违背最初的执意,也勇敢的躲过了半道杀出来的新鲜感。却因生活的琐事将彼此的过往黑化,有一方就想要声嘶力竭将另一方推入万丈深渊。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很不理智?当然,我并没有经历你的生活。我只是在说导致感情破裂的两种可能性。具体情况,当事人更有发言权。”

她再也没有说话,看了我一会儿,仰面倒下,两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我也躺了下来,此时的天花板像是一张大幕布,我将过往都回想了一遍,过往的伤痕不在鲜血淋漓,可以大方的去抚摸去观摩,已经不会再痛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问她,“还想他苟活于世接受所谓的因果惩罚吗?”

我没有去看她,依旧盯着天花板。她没有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将双手枕在后脑下面,悠悠的告诉她,“我想,斋房是有的。但是道长知道我们这一世,或许只有这一面之缘。所以今晚的厢房只允许有两间。”

我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而我依旧盯着天花板,“我经历过很多事,人性的片面在我这里早就破败不堪。可如若真的让我去追究,我是完全没有能力去处决别人的善恶。如果按照你放才的念头,我们需要揣着别人给我们制造的伤口,诅咒这些恶人自食其果,等待着报应对他们进行处决。有没有报应我不知道。但是我们鲜血流脓的伤口,肯定会让我们死在他们前面。我的意思是,不如先给自己疗伤,再去等待公平的判决。你说呢?”

我转脸看向她,她真的在看我。只是这次,她似乎动摇了。

于是我选择趁热打铁,对她说,“如果真的走不下去了,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时间也证明不了什么,任何人在任何时候分道扬镳都是正常的,这世界有突如其来的遇见,就会有始料未及的喜欢,也会有挫不及防的再见,和毫不留情的散场。这些遇见,都不是我们能够审判的。”

她坐起身来,正面看着我。

我也坐起来,正面看着她,“我们不妨换个思路。你看这世界,山高路远,我们不如独善其身,去看世界,去找自己。”

“那你呢?”她忽然没头没脑的发问,“从来没有过恨意吗?”

“我的曾经是今天的你。但我希望,你的明天能够尽早成为今日的我。”

“那你会接受一个伤害过你的人吗?”她迫切着想要在我身上搜寻她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坚定的回答她,“不会。”

“那你会原谅他吗?”

“时间会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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