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婚约
一百九十五 你是他的成就（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昆源很不痛快，猛塞几口小菜，挥挥手招呼服务员，“来瓶啤酒。”
他这一举动很让我惊讶，“下午不上班了？”
昆源看我一眼，“我要是你，绝对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我与他对视着，安静片刻之后，长长的深呼出一口气。
服务员像是掐着时间把酒送过来了，啤酒送到时，昆源正要开口说话，见有人过来，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服务员冲我们微微一笑，把啤酒放在餐桌之后，礼貌性地开口，“先生啤酒拿过来了，还有其他需要吗？”
昆源摆了摆手，“谢谢，您去忙。有需要再叫你。”
我放下筷子，双手托腮，光明正大的盯着昆源看，“他名下的所有生意都合法合理。现在你已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我不明白，你在纠结什么。”
昆源一怔，本身准备夹菜的筷子久久没有落下，他惊疑不定地转眸看了我一眼，神情却又再次落寞起来。
服务员一次性端上来两盘菜，昆源再次运作起筷子，嘴巴很快又开动起来。
而我却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昆源明明已经知晓事情大概的轮廓，可他现在这种看似抵触康柏，实则是自我低迷的状态，究竟是何缘故呢？！
就在我迷惑之时，昆源开口，“迷失方向感的同时面临信仰崩塌，这种磨人心智的感觉，你体会过吗？”
我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看着他，他丝毫不看向我，说话间，也没有影响到他进餐的状态。
“那些视频，不仅粉碎掉我先前调查康柏的进度，它甚至震碎了我全部的信条。他与张译见面的监控画面，我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几十遍。你永远无法体会，我多么想在那段视频里抓住可以将康柏绳之以法的蛛丝马迹。”他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啤酒猛喝一大口。
再抬眼时，他泪眼朦胧，看向我，“谷凝黛，他爱你，是因为你像他…”
昆源顿了顿，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化，“谷凝黛啊，因为你热爱的女儿是你的信仰。所以你为了所谓的真相，为了排除身边的危险，不惜拉上无数的人陪葬。我以为你疯了，可是…要说人的反复无常，不能因为一身警徽的荣誉就将自己定义为无暇的圣人。当我考虑到借助你的力量或许可能消灭一个犯罪团伙的那一刻，那所谓的狗屁大义又一次涌上心头。我默认、甚至参与配合你，为的就是有一天我亲手将罪大恶极的团伙缉拿归案。我站在虚妄的光晕之下，以为在俯瞰整个过程。实则，当你出现他生命里的那一刻，他预判了所有结果，就已经做好将自己的生命解脱在你手上。他或许一直在等一个救赎的到来，直至你的出现。与你，与我，与他，都一样，期待黑夜里的那道光，却又害怕救赎真的会降临。因为救赎一旦降临，就告示一段故事的毁灭。”
我认真的听着昆源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字字戳心，字字珠玑，我的内心深处似乎被人狠狠地割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我懂了，他即便说的很隐晦，可我依旧可以在他委婉的表达中，听出他的纠结和不甘。
昆源昂头将酒一饮而尽，“我一直在想，如果换做我是他，又能做到怎样呢。脱掉警服，摘掉警徽，在警校得到的一切成绩归零。每天混迹在混混当中，努力融入角色，在整个过程中，比起精神所受的折磨，身体上的皮肉之苦又算得什么呢。”
“是啊…他一路走来，肯定受了不少苦吧。”我说着，忽然苦笑一声，“每天都跟你们打交道，却不能归队，还要面对你们和民众的审判。明明是个英雄，却过着阴沟里老鼠的日子。你说，他每次看到警徽，会不会感觉自己是被母亲抛弃的孤儿啊……”
说着，我的眼泪竟然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正在这时，老板娘和服务员一起端着菜过来，并且告诉我们菜上齐了。
我连忙埋下头，慌忙抹去眼泪。
老板娘原本是笑着的模样，一看见我，忽然收敛住笑容，“这…”她看看昆源，又看看我。
昆源忙摆摆手，“没事儿，女人闹脾气都这样。哄哄就好了！您去忙吧！”
老板娘听完昆源的话，意味深长的拍拍我的肩膀。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随后才又叹息了一声对老板娘说，“我没事儿，您去忙吧。你在这儿，我都不好意思打他了。”
老板娘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待她走开后，昆源将刚上的招牌菜换到我面前，“尝尝这个，你肯定爱吃。”
调整好呼吸，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锅包肉塞进嘴里，“嗯！真的很好吃！一会儿走的时候，我一定要给康柏带一份。”
昆源安静了片刻，这才道，“我在想，或许命运安排你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在某种意义上是他的救赎。”
我安安静静的与他对视了片刻，“可是…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他会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康总。他会成功洗白成为最年轻的企业家。他的过去会永远淹没在岁月里的长河里，平平稳稳的过完他的余生。”
“你想的太简单了。”昆源欲言又止，他顿了顿，决定换个话题，“好在，你是他领略人性的灰暗之后，仅存心动。你没有毁灭他，你是他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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