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婷暂住的小院,一片漆黑。
就连主屋也早已熄了灯。
站在门口朝里看去,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就寝时间,因为个人原因前来冒昧叨扰,确实不合适。
天亮之后再来吧,我心里想着。
可谁知草棚里的大黄狗后知后觉的警惕起来,它朝着我的方向猛嚎两声。
这还不算,由于我站在月光之下,离它又有一段距离,有恃无恐的心理为它蒙上一层狗仗人势的含羞。
仗着这层羞耻,它的叫声越来越大。
而我,在它竖起尾巴的攻势中,进退两难。
挪出步子,是落荒而逃;
站在原地,是仓皇失措;
实际上都不是,我只是抱着一丝侥幸,看看,这声声狗叫中,会不会唤醒沉睡中的人。
起初只是一只狗在嚎叫,渐渐地,周围的狗叫声循序渐进起来,它们的声音毫无章程的融入了狂乱的本能防卫当中。
终于有灯亮起来了,家主披了件外衣,拉开门,对着草棚斥喝,“叫什么叫,别叫了!”
说完,他才朝大敞四开的大门口看过来。
手电筒的光从头到脚从我身上扫过。
光线打过来时,我本能地闭了下眼睛。
远处传来男家主的声音,“是您啊!”
四周的狗叫声也逐渐消停下来,漆黑的夜,又恢复到之前的沉重。
男家主提着手灯朝门口走来,迈出门坎,对我说,“您是来找尤小姐的吧。”
“是啊!”我朝她的房间看去,“是睡了吗?”
“您还不知道呢?她被警方带走问话去了。”
我拍了拍脑袋,装傻道,“嗨,瞧我这记性。”说着就朝反方向挪出脚,“行!打扰了。您赶紧回屋休息吧。”
“哎!好!已经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那我就不给她留门了。”
“哎!好!您请回!”我摆摆手,告别。
家主看着我的背影,抖了抖肩头的衣服,关上了大门。
怏怏不乐的返回,快进大门的时候,还是没能忍住给昆源打了个电话,“为什么要带走尤婷?!”
昆源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要是知道,就不问你了!”我一脚踢开脚边的小石子,逐渐暴躁起来,“说吧,为什么早不带走,晚不带走,偏偏要在这个案件发生的时候带走她。”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很快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头儿,有新消息了。”
那头忽然安静下来,几秒过后,昆源无声无息的挂断了电话。
我抓耳挠腮的看着手机,站在夜风中独自凌乱。
安静思考片刻,又一次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看来您的推测都是正确的。假保安、毒贩、以及杀手的死,都跟尤婷有关。”男人停顿下来,“警方应该已经秘密展开调查了。”
“不是秘密展开。”我说,“警方已经把尤婷带走了。”
那边犹豫片刻,嘟囔了一句,“不应该呀。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带走尤婷呢。毕竟现在指控她的证据并不全面,只要现在有律师对她进行保释,她很容易就可以洗脱嫌疑。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呢?!”
“我也没有搞清楚。”我说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就是在刚刚,我听见有人跟昆源说案件好像有了新进展。”
“我知道了,我这边立马跟进落实。”
听他这么说,立马引发出我内心的不满,“不是我说你啊,你最近的行动力对不起我付给你的报酬啊!”
“不是…我最近遇到点麻烦。”对方郑重起来,“似乎我的工作,威胁到了一些人的隐私安全。”
“怎么?你查到了什么?”
“并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仅仅是这样,就不能容忍你的存在了吗?”我陷入了沉思,“那看来,这里面的水,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深啊。”
“据我所掌握的线索,确实是这样。”他犹豫了一会儿,对我说,“我会尽快与你汇合。只是最近,你务必要保护好自己。想要你性命的人,接二连三的失手,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说到这点!”我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查出来,这个杀手跟前两个死者的关联了吗?”
“并无关联!”
“并无关联?!”这确实在我的意料之外,“也就是说,杀手跟其他两个人,是两拨人。”
我又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当中,“如果杀手跟毒品扯不上关系,尤婷为什么要下手呢!?”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无奈地苦笑一声,“那你有没有想过,她这次出手是为帮你铲除危险呢。”
“听你说的这么笃定。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我们的方向错了。我们的初衷可不是为了帮警方查案,是为了揪出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
“我知道!我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只是在查案的过程中,总会有痕迹将我往尤婷身上引,就好像暗处有人刻意安排。”
“或许是我们要查的人,故意将端倪引向别处,从而摆脱自己的嫌疑。这种犯罪中的惯用伎俩,很常见。你只需要精确目标,不要被带偏了,被人利用。”
末了,我悄声提醒他,“还有,既然你已经被人盯上,我们又明确现在的形势分化。那就代表,暗地里会有很多来历不明的爪牙,正在隐秘进行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活动。你的周身,隐藏着无数个跟你一样,背负着不同来路买家派发任务的侦探。而这种时候,排除异己的艰险时刻随时会被迫在眉睫的隐患所引爆。所以,务必要保全自己。”
“若是尤婷,真是因为你不惜彻底暴露自己。你打算…”
对方忽如其来的试探,我只是淡淡皱眉道,“这是我们的假设,有待查证。”
“好!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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