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我根据近期得到的线索,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思绪。
面对白纸上勾勒出的黑色线条,案情从发生到现在的走向,似乎都跟尤婷脱不开干系。
正皱着眉头一筹莫展之时,房门被敲响了。
外面的月光铺在窗台上,整个村落因为一起案件沉浸在一片无形的恐惧之中。
寂籁的深夜,偶尔会传来过路声,院子里的田园犬,对着大门外汪汪汪的叫个不停。
“谁啊?”我走到门旁,出于前车之鉴并没有急于拉开门。
这是个农家四合院,康柏和霍小北都跟我在一个院中,每人一间独立卧室,但都处在互不打扰的状态中。
来到这个地方这么多天,我的房间门第一次被人敲响,尤其是有案情发生的当夜。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十二点一刻,这个时间点,可真提不起我拉开房门的欲望。
门外的人不说话,我又问一遍,“谁?”
依旧没人应声,回应我的只是敲门声。
我也是个看惯恐怖片的人,在这种夜深人静又刚出过人命的穷山僻壤,原本就心思敏感想法多端的我,此时此刻说不慌,是骗人的。
“谁?”
回应我的依旧是敲门声。
我折回窗边看向外面,院子里静悄悄,康柏和霍小北的房间都已熄了灯。
房间门依旧被人敲响,并且越敲越急,狗叫声响彻整个院子,就算那两个男人睡的再死,也不至于听不到这么大的动静。
心中的警报瞬间被拉响,不好的猜测已然爬上心头,拿起手机拨给康柏,果然关机,硬着头皮给霍小北的手机打过去,得到同样的结果。
如果有人提前用特殊手段迫使所有人沉睡过去,那我身边安插的那些暗卫呢?
我打给昆源,又打给战胜,通通处在关机状态。
好家伙,这是撂倒了所有人,就差我一个了!
我轻手轻脚从行李箱里摸出一把短款武士刀,又静悄悄走到门边,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敲门声终于消停下来,下一秒,外面的人疯狂摇晃门把手,似乎今晚势必要把这面房门拿掉。
我紧紧握着武士刀,时刻警备着,只要外面的人赶紧来,我就敢一刀斩断他的头颅。
果然没多久,外面的人恼火起来,直接由迂回战术,改为暴力撞门,一下,两下,三下,最后一下,这破烂的木门被一脚踹开。
一袭黑衣的男子,出现在我面前。
是他?
康柏送我回家的那一晚,在应急楼道追杀我的男人!
我认识他的眼睛,即便,他包裹全身,可他的眼睛,我记忆尤深。
我对这双杀气腾腾,非要我死不可的眼神,记忆犹新。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武士刀,眼神里的寒光四射,还是那晚追杀我时的匕首,匕首在灯光下折射出的寒光与他眼中的杀气一样悚骨。
未等他动,我直接一个闪身冲进,借用刀背重力击打掉他手里的匕首。
手腕的疼痛使他发出一声嘶吼,他再看向我时,杀意已到顶峰。
我明明可以手起刀落砍掉他的手腕,不给他留有任何反击我的余地,可是在下刀的最后一刻,我的内心不知从何而起一片同理心,刀刃落下的前一秒,一个紧急转柄,改为刀背相见。
人类与人类的悲喜永不相通,刺客并没有因为我的仁慈改为手软,他反而更加猖獗,怒嘶之下,他奋力反扑,以迅雷之势重拾起掉落的匕首,直接刀刃与我相向。
我虽尚余人性,但也绝非良人。
见他实在想取我性命,也只能与他以死相搏保住自己性命。
好在从小就热爱习武,长大之后更在父亲的熏陶下,热衷于研究防身术,在大空间之中,有武器傍身的前提之下,几个过招之后,刺客利用男女之间身高体能的差异,持续消耗我的体能,几个来回过后,我确实开始出现力不可支的状态。
这次没有康柏,我知道,即便我喊破嗓子,他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出现救我。
又一次,我再次看见即将刺向我的刀刃,第三次了…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直面死亡。
“康柏!!!”我紧闭双眼,下意识嘶喊出他的名字。
一声响脆的兵器落地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和凄厉的惨叫声一并响起。
再睁开眼时,我手里的武士刀在康柏手里,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痛苦的捂住手腕的缺口,我的脚下,是一只断手。
我张皇失措的看着黑衣男人七死八活的样子,他的失去了那只用来握住刀刃刺杀我的手…
“康柏…”一阵急痛攻心涌上心头,他又因为我,伤了人,动了手,多了一重罪…
“别怕!”他走向我,将我揽入臂弯之中,“有我,别怕!”
又一次死里逃生,却又将他拉入了深渊之中,“你的双手又因为我平添一层没有必要的鲜血。”
“我只要你活着!我考虑不了那么多…”
他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警方的人之所以不现身,就是在逼他现身,所有人都在互相利用,所有人都在拿我当诱饵,他明明知道,这是一场难以解开的死结,他明明知道前方是火坑,可他还是在听见我呼喊他名字的那一刻,选择义无反顾的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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