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湖骑士（道之往事v）
70.慌（旧版）

70.慌

此生归路愈茫然，无数青山水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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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这天方老太爷踏着缓慢的步伐，有气无力的上楼。茶桌上的乡绅大户们立刻让出上座，沏上好茶：“老太爷，您快请坐。”

“老太爷，这一阵为何不见您来喝茶呀？”另一人接连问。

方老太爷哎了一声，没有立刻说话，旁边的黎员外迫不及待的问：“难道老太爷您身体有恙？”

“身体倒是无样，家中有样。哎！”方老太爷又长叹了一口气。

“老太爷，出了什么事？如此唉声叹气。”

“家中之事是小事，国事才是大事。”方老太爷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先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朝廷又有什么动向？”大家都很期待方老太爷的高见，个个屏住呼吸。

“夷藩已成夷洲，诸位应该有所耳闻。”方老太爷。

“正如老太爷所料，听说兵部尚书三天就彻底拿下了夷藩，手段真是了得。”

“了得是了得，兵部尚书毕竟太年轻，嘴上没毛，各位有没有想过，接下来会如何？”方老太爷。

“如何？”

“削夷藩是违反人道，蓝湖条约规定各国没有西禄国的裁决不得擅自对外发兵。”方老太爷。

“夷藩是东福国的藩属地，这应该是东福国内部的事。”其中一个说。

“60年来，夷藩王从未来朝拜见东福王，有这样的藩王吗？西禄国早已认为夷藩就是一国了，如同蓝湖诸国一样。”方老太爷。

“这么说来是东福国对外用兵？”

“蓝湖条约中诸国无对外用兵权，西禄军会出兵捍卫条约吗？”黎员外。

“60年来有蓝湖条约的保障蓝湖才得以稳定，如今兵部尚书冒然违反条约，岂有不管之理，如若不管蓝湖岂不要大乱。”方老太爷。

“真要来，东福军怎么抵挡得了。”黎员外。

“听说他们右藩军中的超然将军用兵如神，战无不胜。”

“如今灾祸未平，战争又起，怎么打。”

“的确如此，你们说老夫能不唉声叹气吗？女子入朝，有乱朝纲，东福不详，蓝湖动荡…这歌谣乃天意所受，天意不可违，朝廷偏偏一意孤行，纵容兵部尚书胡作非为，天意一违再违，如今到了蓝湖要动荡了。”方老太爷。

“自从陈州出了个女刺史，户部尚书不在了，朝廷一片混乱，接着南部动乱，陈州灾祸如今的夷藩之变，这些都印证东福不祥，而后是蓝湖动荡，西禄军要打过来，蓝湖之上两大国交战，都是这歌谣上的，歌谣真是天意所受。”黎员外总结到。

“怎么能与西禄国作战呢？西禄国明灯照耀蓝湖正义常在，西禄国即正义，与西禄军作战就是不正义之战。”

“当初60年西禄国助东福国打败罗巴国和大瀛国，未占领我一寸土地，如今与他们作战岂不是恩将仇报，必失民心，非正义之战注定将失败。”

“打起仗来可要生灵涂炭，东福王这是在自寻死路，我们该怎么办？”黎员外。

“老太爷，你说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朝廷要自取灭亡，为何让我们百姓无辜受难？”

“我们当何去何从？”

……

在场的乡绅大户们个个惶惶不安，不停的抱怨，甚至咒骂，发泄完，目光又凝聚在方老太爷身上，请求方老太爷指点迷津，方老太爷又叹了一口气，用手指轻轻的沾一点茶水，翘着长长的指甲，在桌子上一笔一画慢慢的写了一个字，大家惊讶起来，七嘴八舌的似乎不敢相信，方老太爷接着说：“有消息，西禄国在游说诸国可能要对东福国采取蓝湖禁令，要把东福国排除在蓝湖之外，如同罗刹国一样，要不是罗刹国还有食盐，恐怕早就灭亡。”

“真会如此？”

“到时候，东福国就和罗刹国一样成为邪恶之国，被蓝湖弃之，东福国还有什么前途。”

“是呀，一旦颁发蓝湖禁令，就无法在蓝湖上进行一切贸易，我们是粮贸大国，商贸不通还得了。”

方老太爷缓缓的说：“是呀，各位都是商贸大户，财路也就断咯，你刚才不是问我家里出什么事吗？家中的事就是处理田产。”

“卖地，卖了地以后怎么活呀？”

方老太爷喝了口茶，慢慢的说：“卖地就是为了活，户部尚书在的时候，我们田多税寡，各个生活无忧，日日饮茶其乐无穷，现在户部尚书不在了，我们也就没好日子过咯。”方老太爷神情黯然。

“真的要卖地？难道户部尚书也没有办法？”

“户部尚书如今人不在朝，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

“难道尚书也要买地？”黎员外。

“已经卖了，现在已经在西禄国了，东福国气数已经，各位为以后多想想吧。”方老太爷。

“真有这么严重？”

“不会成这样吧？”

“那我们岂不是亡国奴了？”

“老夫什么时候说错过，走不走，各位自己决定。东福百姓病死，没病死的战死，到整个东福国尸横遍野再走，恐怕要与死人抢道了。”方老太爷。

“我们走到哪里去呢？”

“东方不亮，西方亮，各位都是富甲一方大户，哪个在西禄国没有点房屋地契，不就为今天准备的吗？户部尚书都去了，大家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方老太爷。

“老太爷，您什么时候走？”黎员外。

“子孙们过两天就走，我一把年纪了，无力长途颠簸，想走也走不动了，家里祖坟在此，我只能留在此地看护他们了。”方老太爷说完悲伤的起身离开了，最后说了句：“千年的东福国，就要断送在兵部尚书这黄毛小子手上了……”

毕竟良田在此，毕竟在这里他们获得了万贯家财，逃亡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一天夜里，黎员外来到袁术士的住所，要他那一份。

“一半太多了吧，你也没有出什么力。”袁术士显然不同意。

“你的纸墨都是我提供的，在这个地界，本员外说了算。”

“以前陈州刺史都要礼让本道三本，你不怕我离去，你什么也得不到。”袁术士。

“怎么，威胁我？”

“贫道不敢，凡是都有法，我也是按道法行事。”袁术士。

在离开的路上，随从对黎员外说：

“老爷，他会不会真的施法祸害咱家，咱们还是不要与术士结怨。”

“术士？我看只不过是贪图财货的东西，怕什么。”

袁术士担心黎员外来报复便连夜收拾东西，如今的袁术士和来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光是银子就有一大箱。第二天有人来购买福符，发现袁术士已经不在了，那些一直买福符的人慌了。

不多久有人在郊外看到了袁术士，尸体已经被野狗吃了一半。袁术士死了，听到战争就要到来，南部的乡绅大户不再犹豫了。

东福王迟迟未杀藩王，如同一把刀悬挂在那些暗地里与藩王有来往的朝臣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砍下来。传颂的歌谣，东都城中午县岳父的话，方老太爷的预言，袁术士的死，加之西禄国要对东福国采取蓝湖禁令，南部的乡绅大户加速了步伐，东都尚在观望中士绅大吏们也慌张起来，东福国弥漫着不安的气息，都想在蓝湖禁令到来之前离开这个灾祸之地。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蓝湖的波涛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