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名成两路纵队的士兵在听到韩冰的口令的霎那,已是以伙为单位,小跑起来,一路路纵队瞬息之间便完成了集结,变为了一个十五成二十的方阵,人人挺矛而立,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立正!”扯着嗓子大吼.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一系列的命令马上得到了一丝不苟的执行,三百名士兵齐唰唰地靠脚的声音与大声呼喊一,二的口令之声显然惊着了正蜂涌奔过来的那霸一群人,
他们一下子顿住了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在他们面前这一支显然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军队.
林飞微微一笑,在曹天成的陪伴下,大步迎了上去.
“那军曹,这便是我们总兵林飞,曹天成小跑了几步,走到五大三粗的那霸面前,替他介绍着.
“那军曹,幸会!”林飞伸出手去,”那军曹镇守居里关一年,辛苦了,林飞奉命,特来接防.”
那霸的目光此时却仍然看着林飞身后那矗立如山的三百士兵,
半晌,才收回目光,伸出手去与林飞一握,”郑晓阳说新任的林总旗不是一般人,我还当他是说笑,今日一见,才知他所言不虚.”
“郑兵曹太夸奖了!”林飞笑道.
“他不是夸奖你,他是提醒我小心,说有了你林飞,这扶风县和边县,可能就没有我与他郑晓阳的立足之地了.”那霸哈哈一笑.”扶风只养得起三百正兵,但现在看林飞手下,便已超过了三百人,看来郑晓阳所言不虚,我那霸回去之后,便得另谋出路了.”
林飞微笑道:”那军曹多虑了,路县尉将重振扶风兵威,年前一战,不仅路县尉大怒,便连郡城的张太守也是很不高兴,
具体情况,等那军曹回到了扶风,自然就明了了,扶风不单不会裁撤任何兵员,恐怕还得扩军,至于如何养军,
这就不是我们来操心的事情了,我们带兵之人,只管将自己麾下的兄弟练成一支百战不馁的精锐便足够了.”
听着林飞的话,那霸脸上神色数次变幻,林飞这话里的意思太丰富了,先是开头讥刺了自己一番,
去年那一战,自己的确是没有胆子出城去接战,面对着金兵铁骑,
自己出了关,便等于是送死,其实如果东胡人悍然攻打居里关的话,自己也根本守不住.这让那霸很是恼火,
林飞话风一转,却又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听他的意思,回去之后,自己不但不会受到处分,实力还会得到增强,这倒是一个喜事.
看了看林飞身后的兵,又看了看自己身后,乱糟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杂兵鱼儿,那霸便觉得有些脸红了.
两相对比太过于强烈,那霸却早已无心在这里与林飞多说了,拱拱手,道:”
这居里关就这模样,比不得扶风城里,
既然来了,那某这便要告辞了,总兵这段时间以来,东胡人虽然没有大规模地前来骚扰,但隔两天便能看到他们的哨骑来来去去,林飞自己当心了.”
“放心吧那兵曹,我既然到了这居里关,东胡人不来则罢,来了,
我就让他们回不去!”林飞冷冷一笑,”我们可不是任人欺凌的家伙,我倒想看看,这些东胡人当真是不是生了三头六臂,敢如此无视我等.”
那霸咽了一口唾沫,想说些什么,终是又咽了回去,这高远年轻气盛,年前又杀了十好几个东胡人,
只怕眼下正在兴头之上,自己何必枉作恶人,他要与东胡人对着干,那便由得他去好了,等他吃了几次亏,自然就知道厉害.
那霸带着他的百余士兵迫不及待地远去,现在的居里关,已经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以前只要来居里关驻扎,
便会得到一年的全薪,是以在扶风算得上一个美差,扶风的三支百人队也都盼望着能来居里关,
但现在,就大不一样了,一来是,林飞就任第一队总兵之后,已经改变了扶风正兵薪饷的现状,
不管在哪里都能拿到全饷,而居里关外,因为多了一支不守规纪的东胡人部落而变得充满变数,说不定什么时候,
这些东胡野人就会骑着战马,挥舞着弯刀自远处咆哮而来,单薄而矮小的居里关如何能挡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对手?
即便是半饷,也比送了命要好.更何况现在还可以拿到全饷,
居里关已从以前的美差变成了一个刺猬,谁拿在手中都会扎手.
走到居里关下,林飞仰头看着这个号称为关的破烂城墙,墙是土夯的,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修整加固了,
不少的地方出现了盆大的凹陷,高远很担心随便拿一根长矛一戳,就能将这墙从外头通透到里头.
最可笑的是,不少的城墙墙壁之上,居然长着小孩手臂般粗细的小树,
看着那张牙舞爪的枝丫,林飞觉得分外刺眼,唯一还算得上好东西的就是关门了,大门足足有一两尺厚,敲了敲大门,
林飞回头对曹玉成笑道:”这算是居里关最值钱的东西了吧?”
关内靠着扶风的地方,有一溜的平房,这便是平素士兵们居住的地方,
那模样,便如同去年高远走入第一队军营的时候一般无二,里面不用看,林飞也知道是啥情况.
“天成,先让士兵们去打扫营房,天黑了,晚上冷,总不能让弟兄们在外露宿,其它得顾不得了,先打扫干净吧!”林飞一边向着居里头城头上走去,一边吩咐曹天成道.
“是,兵曹!”
踏进大门,是一个小小的翁城,翁城边上,一道石砌的台阶直通居里关顶部,
拾阶而上,走到了居里关之上,与林飞先前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居里关大概有一百来步长,二十余步宽,
没有扶风县城那样的城楼,城墙完全是由土夯制,地面之上,长满了青苔,有些墙垛已经掉落了一半,
龇牙露齿,分外丑陋.双手扶着城垛,林飞极目远望,距离居里关不远处,竟然还长着一大片密林,将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见鬼!”他哼了一声.
居里关与其说是关,不如说是一个大些的哨卡更适合一些,
扶风在这里驻兵,只怕也不是指望他能抵挡东胡人,而是起一个警戒作用罢了.
韩冰走了过来,”兵曹,这里就这个样子,我们也都习惯了.”
“习惯了?”林飞哼了一声,”这个样子,是会要人命的!韩冰
你说说,如果东胡人当真攻打居里关的时候,这个破烂地方挡得住吗?”
“挡不住!”韩冰摇头道:”但是东胡人也不会攻打他呀!”
“你是东胡人?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攻打居里关,过去没有打,
是不是代表他们现在不会打,永远也不会打?”林飞反问道.
不由语塞,半晌才道:”兵曹,天黑了,关头上冷,不若先下去吧,
天成已经先将伙房打扫干净了,已经在生火做饭,
其它的营房也正在打扫之中,很快就能住下了,来日方长,我们要在这里呆一年呢!”
“警戒放出去了吗?”林飞问道.
“放出去了,步兵带着几个会骑兵的兄弟出去巡逻了!”韩冰道.
“走吧,吃过饭,晚上与天成,小颜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来改善居里关的防务,可不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林飞边说边向关下走去.
初来乍到,一切从简,晚饭就是馒头就着开水,士兵们一个吃了两个馒头之后,
便回到营房,散开自己的被子,倒头便睡,今天一天连续行军,大家也着实累坏了.韩冰晓布置了岗哨之后,便来到了林飞的房中,在那里,白岩,孙小,齐天,蒋峰,曹天成,颜海波已经等在哪里了.
“好吧,大家都到齐了,现在我们要商议一下我们在居里关的下一步行动!”
林飞站了起来,推开窗户,看着夜色之中的居里关,”首先我想要强调的是,不要认为不会发生什么事,
也不要以为东胡人不会来攻打居里关,这种侥幸的心理,作为军人,是万万要不得的.我们要做的是,
做好一切准备,迎接一切可能,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不可测的所谓运道,
更不能将他交付给东胡人所谓的不会攻打居里关的这种心思.
从现在开始,我们所做的一切准备,都以东胡人会来攻打居里关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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