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娘娘
第二章（旧版）

来到冷宫，破败的宫中，挂着的匾额倒了一半。地上是灰尘和杂乱的物件，哭泣疯癫的女子在逆光下拼命睁眼看着眼前的如娘娘。

这的人都知道皇帝纳了个三岁的妃子，封号如娘娘。算算日子，这六岁的女童就是如娘娘了吧。

那些女人认清了眼前的人，拥向了如娘娘。

“娘娘，皇上要来看我了吗？”

“娘娘，让我出去吧！”

“你个小##，我###！”

有哭喊着求饶的，有挣扎着怒骂的，倒是让这凄寂的冷宫热闹了一阵。但是很快，这些被磋磨的精神失常的女子被侍卫带了下去。

但是在这群女人后面，坐着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子。

如娘娘穿过人群，居高临下的看着在玩泥巴的女子。

“你是勤湘宫女吧。”

勤湘没有搭理如娘娘，只是自顾自的玩着泥巴。

不相干的人都已经被清理走了，现在这个院子里就只剩下粉鸢，如娘娘和勤湘。

“你不必对本宫装疯，你没疯”

勤湘停下玩泥巴的手，原本痴呆疯狂的表情瞬间收敛，周身的气质也骤然一变。俨然成了个清清冷冷的冰美人。看着风格应该至少是三年前那批宫女。

疯子皇帝每年要换掉宫里的他玩腻的人，如果有人能过了这三年还留下来，不是确实美艳动人的倾国相貌就是其他的什么。

比如皇后是因为皇帝懒得再选，而皇后不多管闲事就留下。如娘娘是因为眼睛深得皇帝喜爱。怜婕妤是因为对皇帝那偏执变态的爱欲。其他有名分的更衣则是每年剩下那批风格中的佼佼者。在这宫里，能够让皇帝不在下一年忘记的，就只剩下如娘娘了吧。

“如娘娘真是厉害，居然能够发现我藏了个皇子”

然后自嘲的笑了:“怎么，我没有疯还生了个皇子，你要替那狗皇帝杀了我吗？”

如娘娘沉默了，因为她确实是来杀她的。

“去母留子应该不是那个疯子的想法，是娘娘的想法吧？”

如娘娘点头，若是那疯子恐怕会两个都杀了。

“但是本宫会给你另一个身份，可是大皇子要给本宫”

勤湘笑了，笑的扭曲而夸张:“送我出宫？你可以吗？”

“你知道本宫的身份吗？本宫是陈丞相的女儿，唯一的孩子。”

如娘娘附在勤湘的耳边，轻轻的说了这个事。

勤湘的眼神由嘲笑不敢置信转为了看救世祖一样的眼神。

“真的？真的？我可以出宫了！出宫！”勤湘欣喜若狂，看如娘娘的眼神变得炽热:“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大人物一定会因为大皇子来找我，那个肮脏的孩子，我看着恶心！要是能拿来换自由是再好不过”她疯疯癫癫的说了一通。

在冷宫发疯是件简单的事，只需要纵容自己心底的怨念和恨意。这里的女人纵使没疯，但只是还留有执念。瞧瞧这勤湘不就快疯了吗？

勤湘从墙角一个小小的缝隙里扯出了个孩子。瘦瘦小小，身上满是泥泞。枯黄消瘦的脸颊凹陷，大大的眼睛显得突兀。

像是知道怎么戳动眼前这个衣着华丽养尊处优的娘娘的心，他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眸子，水汪汪的大眼正对着如娘娘。

勤湘迫不及待的盯着如娘娘，狠狠将大皇子推到了如娘娘跟前。大皇子瘦弱，被这么一推差点就扑到地上，被如娘娘扶住了。

后来勤湘被如娘娘安排的侍卫带走了，临走前她总算恢复了正常:“如娘娘，我祝你可以培养一个帝王啊！”诡异的眼神注视了一眼如娘娘，又哼哼着儿时家乡的小调，迈向自由。

若是她当初没有推拒家里的婚事，爱慕宫中传闻俊郎却有些残忍的帝王，贪恋宫里的荣华富贵。没有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不同，会不会现在已经做着几个孩子的母亲，安稳的享受平静幸福的生活呢？也不知道爹娘还有没有在远处等她。

一行眼泪顺着她已经初现苍老的枯黄脸颊滑落，曾几何时，她也是惊艳一时的美人啊。

悠扬飘荡的歌声载着自由的味道飘到了如娘娘那，她只是看着勤湘迈向出宫的路，虽然那路离自己那么近，但是却格外远。

作为陈义的女儿，复仇者——

衣裙的裙摆被轻轻拽动，如娘娘低头，正巧对上了一双眼睛。一双怯意的眼睛。

而一旁站着的粉鸢却脸色煞白，天哪，大皇子居然把娘娘的衣裙弄脏了！完了完了，娘娘不会发火吧？

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如娘娘的神色，却看见她和大皇子在大眼瞪小眼。

大皇子似乎察觉了粉鸢的眼神，在冷宫长大的他最是知道看人眼色，如今看见自己的手在粉色的蜀锦上留下了清晰的黑手印，吓得松开手，习惯的跪了下去。

如娘娘见他这样却是皱了下眉，清澈的眼睛划过一抹忧色。这般怯懦如何是好，看来到底没有从小培养。

如娘娘将瘦小的大皇子抱起来，骨骼的膈应感让如娘娘叹了一声，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现在你是大梁国的大皇子，你有什么可怕的？若是日后成了九五之尊这万物想如何还不是你说了算”当然，现在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大皇子添些胆色，日后她可是要培养明君的。

“真，真的？”大皇子小声的回着，小手死死抓住如娘娘的衣袖，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那可以吃干净的大米饭吗？我不想吃绿色的馒头了，那个好臭好硬的。”

他偶然一次吃到了上年的年饭，干净的米粒混着红豆煮的浓稠香甜。

“当然，你还可以吃许多珍稀美食，像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精致的点心，炽热肥硕的烤肉。还有豪华的宫殿和数不尽的佣人。”

如娘娘在这里可劲的画着大饼。

“那，你是谁？我听他们说你是如娘娘，为什么你不是皇帝也可以穿的那么好？”

“本宫是当今的妃子，封号如娘娘，是你的庶母。你还有一个母后是当今的皇后。”

“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宫生的儿子了，具体身份和玉蝶等明日本宫会带你去见你的父皇。”

“父，父皇？”

大皇子怯懦的搓了搓手，害怕的说:“她，她对我说如果皇上发现了我会让我死的。”

她，指的是勤湘。不，现在已经没有勤湘宫女了。

“不会的。”如娘娘抬起大皇子的下巴:“你现在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会庇佑你的”

大皇子对上了如娘娘的眼睛，对里面的安全感感到信服，将脑袋埋在如娘娘的手臂里，吸着如娘娘身上的沉檀香睡了过去。

粉鸢想要接过大皇子，却被如娘娘拒绝。

大皇子很瘦很轻，对于从小习武的如娘娘来说只不过是个有些骨感的布娃娃。

“让他睡会吧，未来可没有这么轻松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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