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歌
第五章 暗流涌动（旧版）

千年悠悠万年叹，皇家兄弟自相残，须知贪狼恶虎斗，得利总是山大王。

话说吕婆楼和张耗先行潜回城中，当即召集随行下属，商量如何开展营救计划。从探子口中得知，他们所去的那所郊外大宅叫颐香别院，是老皇帝秋猎的行宫所在，周边有箭楼哨塔，仅有正门供出入。平日里都有御林军换防，别说偷窃打劫，就是来上一队兵马想攻打也不是个轻松的事情。听到此处，吕婆楼突然发问：“守卫是森严，但这地方所处位置既无高山险阻也无悬崖天险，云中郡素来屡遭铁勒劫掠，按道理说这地方不应只有一个门，这样一但被围，必然十死无生，我推测宅内必有暗门！”言毕，他望向张耗，得到了同僚肯定的回应：“只是这虚实需要打探清楚，身处敌国，不可贸然轻进，一旦打草惊蛇，恐怕前功尽弃！”只是这虚实该如何判定呢？两人陷入了沉思，此时手下的一名女探子打破了僵局：“两位大人，在下有一策，不知当讲否？”张耗看了看她，原是潜伏在大皇子妃子身边的一名婢女，道：“但讲无妨。”得到肯定的婢女说道：“宫变后，大皇子家中骤然萧条，走的走，逃的逃，唯独这皇子妃尚顾念夫妻之情，整日以泪洗面，四下联系丈夫旧部，这皇子妃本是少府司丞的掌上明珠，想必她有办法知道暗门虚实。”吕婆楼一听少府司丞，这是主管宫舍楼宇的主官，便知此事有戏，说道：“很好，你且速速去办，一旦得手，即刻复命。”女探子应声离去，留下吕婆楼布置营救事宜。

话分两头，三皇子此时也在进行他的计划。宫变之后，尽管首要目标已除，但善后事宜更加复杂，一来大皇子长期以来统领三军，皇城内外以及边防军队尚有大量嫡系将领，真杀了大皇子，必定激起兵变，到时酿成大祸，但若是不杀，其党羽万一来个清君侧，自己恐难招架；二来前秦吞并代国近在眼前，大厦将倾，人心涣散，即便当了代王，也不过是末日君主，没有任何意义。这几日，他都在太极宫和自己的幕僚商议，头疼不已。“一群废物！”三皇子在大殿内嘶吼道，“夺宫的时候一个个口若悬河，说什么搬掉老大，杀了父皇，我就是皇帝了，现在又不能杀人又要暂且忍耐的，老子忍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成了，还要听你们聒噪么？”说着，把桌上的奏对统统丢了下去，留下殿内的属僚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此时，一旁的曹公公战战兢兢的从殿外跑向三皇子身边，低声说道：“殿下，曾守臣来了。”听到这个名字，三皇子站了起来，说道快宣，也准备向门口走去。不一会儿，殿门徐徐打开，一位白须老者在曹公公的引领下缓缓走了进来，看年纪大约60上下，这在那个时代已经是长寿之人了，一身白衣，脸上皱纹堆积，眉毛向两边伸开，一双眼睛依然有神，脚步虽缓，但步伐中仍可感觉到力道，在这个年纪已是不凡，大殿门开时冬日的阳光从他背后射来，颇有仙风道骨的意思。他还未施礼，但见三皇子疾步迎了上来，扶着他道：“老师，你可来了，现在这帮废物现在啥也干不了。”说着鄙夷的啐了一口旁边趴着的众幕僚。“殿下不可莽撞，若无众位大臣帮忙，你我今日可能已成阶下囚，他们的奏对我已多半知晓，所言均是正理，是我们事急从权，考虑不周而已。”说着，便在三殿下的搀扶下在旁边坐下，也示意让众幕僚站起身来回话。“殿下，你且莫焦躁，依老朽来看，现下有几点需尽快去做：其一，派出两路使者分别前往铁勒和秦，向秦求和，向铁勒求援；其二，大皇子暂且圈禁，以拱卫京都为名令六军主将火速回云中郡复命，主将到齐后双双换防，如有抗命者格杀勿论。其三，在殿的各位同僚，此生死存亡之际，请各位举贤不避亲，凡有心腹良臣，愿意出来为官的，可大胆举荐。”寥寥数语，将眼前局势分条缕析，让殿中各位吃了颗定心丸，三皇子也愁云散去，各自安排下去了。

且说这边的营救事宜，终归是大皇子命不该绝，吕婆楼最终得知在颐香别院内庭，有一处鲜卑当年走私用的通道，可直通云中郡外一处墓穴，当年颐香别院在建的时候正是考虑了这个因素。只不过自建成后，历代代国皇帝忙于南迁，真正秋猎次数并不多，也就没人再提起这个事情了，只有少府司历任口口相传，其余知道的人甚少。吕婆楼大喜，八百里加急将目前情况密奏长安，请一道谕旨，命盛乐大司马安排死士百人乔装逃难百姓火速来援。不多日，吕婆楼手下便云集良将，出口位置也已探明清楚。是夜，由张耗领死士三十名从出口处潜入，吕婆楼遣一队人马看住城中驻军动向，亲率剩余部下埋伏在行宫周遭，一旦有异动，便四下杀出，强攻颐香别院！

一场大战就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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