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挽歌
第十二章 交谈（旧版）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凡尼知道了面前这位裹着头巾的中年女子是名为伊莎.阿玛洛的女神信徒，而一同坐在桌上的男子名叫罗根.肯明斯，他是前不久刚刚被阿玛洛收留的。

凡尼在餐桌上把部分经过告知了阿玛洛，刻意朦胧了一些细节。

这样，在阿玛洛眼里，他就是一位村庄遭到歹徒袭击，被迫逃离的流浪孩子了。

“真是可恶，这群背弃了底线的邪神教徒，就是他们四处作乱，扰得人们不得安生。女神会惩治他们的！”极富同情心的阿玛洛愤恨地说。

“听你的口音，你似乎不是本地人呀，怎么找到镇里来的呢？”她问。

凡尼为之一惊，他依稀记得自己昏迷过去的地方离这里非常遥远，且不说人烟了，那时他站在高处环顾四周，视线所及内全部都是密密匝匝的丛林。而阿洛玛的意思似乎是他已经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深山了。

“您是在这附近发现我的吗？”他尝试着询问。

“镇”这个概念迪克已经给他普及过了。

“巴拉德说你就躺在我们家门口，你当时的脸色可是难看极了，他甚至以为……哦，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巴拉德是我的丈夫，他早晨需要工作，每天都离开得很早。”阿玛洛心痛地说，她丰富的共情能力总是可以让她体验到当事人都没有的剧烈情感，“可怜的孩子……”

凡尼微作思考。

看来是有什么人把他带来这里的，但是连名字都没留下就悄然离开了。

因为不够信任这里的人，也不了解这里的环境。他既不能透露家的位置，也不能说明他的来意。竟一时编不出合适的理由。

“我的家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他决定编造一段不存在的故事。

“那是一个偏僻的山庄……受到袭击后我受了重伤，是一个好心的陌生人将我载到这里的，他说，他要来这里办事情，而且他说，这个镇里好心人很多……听说，这里很愿意收纳陌生人……”凡尼硬着头皮说好话。

“那是当然！”阿玛洛女士完全没有起疑，她骄傲地接过话茬子，“我们约瑟镇虽然不大，但再怎么说也是最早接受女神教义熏陶的那一批，民风淳朴是必然的。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在我去过的城市里，除了圣里德安，其余的治安和民心都没有我们的好。呵，尤其是北部海湾地区，听说那里乱得很，有不少连女神都敢诋毁的人。

“但是你也不要掉以轻心了，哪里的下水道会没有脏老鼠呢？我们这里最近也混入了不少不服管教的家伙。像你这样的，要是昨天倒在别的地方，说不定会被人拐走的哦！”

阿玛洛瞪大眼睛试图恐吓凡尼，但没绷住几秒钟，就得意洋洋起来：“所以，你真的很幸运嘛宝贝儿，善良的不是整个约瑟镇，而是阿玛洛夫妇。”

“好的，感谢您。”凡尼觉得这位中年妇女真的是善良又有趣，不由得庆幸自己刚出门就遇到了这样友善的家庭。

“感谢女神。”阿玛洛笑着行礼，“我们有女神的庇护，她的信徒运气总不会太差。”

她已经默认凡尼是一位女神信徒了。

也对，毕竟整个神安国的人民几乎都是女神维娜多斯的信徒。

凡尼保持沉默，默认了这个莫须有的身份。直觉告诉他，这个身份会让他在神安的行动方便很多。

“感谢女神。”他假装熟练地回应，模仿阿玛洛的动作行礼。

此时坐在另一侧的黑发男生忽然站起，罗根向凡尼和阿玛洛微微欠身示意，端起空碟子走进了洗碗间。

“那个可怜的孩子受刺激了，所以不爱说话。”注意到凡尼的目光，阿玛洛向他低声解释道。

“纵然我们都认为他非常努力，但是，女神觉得他不够虔诚。”阿玛洛的话语里有着化不开的怜悯。

“他被女神放弃了。”

圣里德安，是神安国最大、最繁华，也是人口最密集的城市。它是商业运作的枢纽，也是万千信仰的汇聚地。

正值每日的早晨礼拜结束，庄严恢弘的复仇女神教堂前，成群结队的信徒们从雕刻着白蓟花的珊瑚制拱门里鱼贯而出，而一个身着黑袍，带着兜帽的身影逆着人流快步走了进去。

他的行径被许多信徒所看见，即便看不清脸，他们依然恭敬地对着他行礼。那一身黑袍就是神职身份的最好证明。

人影径直穿过排排座椅，走到最前方的祈祷台，然后沿着右侧的螺旋阶梯走上教堂二层。

台上的神父正在细心地倾听个别信徒们的困惑，看到他经过身边，立刻向他右拳抚胸行了个礼。

“我已经说过了，在为最崇高的女神冕下服务的时候，你无需向任何人行礼。”黑袍下传来冰凉的训斥声。

“是，”台上的神父急忙低下头，“感谢您的教诲。”

黑袍人影未作回应，继续走上楼梯，叩开了二层走廊最里端的雕花红杉木门。

那里已经有另一个人在等着他了。

“你可以开始汇报了，执事长凡尔斯.本森。”无需动手，门便在他的身后自动关闭。

“你说的那个叫做凡尼.克鲁斯的家伙，究竟因为什么而被你评价为A级潜在性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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