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肩接踵的大街上,百姓们喜笑颜开,并不知晓长安即将迎来浩劫。
崔器领着旅贲军慢慢悠悠前行。
从一开始他就看不惯张小敬。
死囚。
用他办案?
正常人都干不出来这事。
奈何李必执意如此,也没有其他办法。
但出工不出力还是可以的。
渐渐前方人群越来越拥堵。
旅贲军夹在百姓中间寸步难行。
花车斗技,礼部封路。
“百姓赛艺,礼部还在这摆什么臭规矩。”崔器吐了口薄荷叶。
这时一名小青年来到旁边。
小乙。
“将军有所不知,长安人就喜欢这种规矩,规矩多了显得尊贵,没逢上元节,民间的才艺者遍登花车斗技,以启夏门为初点,沿途各个路口皆由礼部的官员审查,两车相斗,技艺高超者可通过驶向兴庆宫,落败者打道回府。”
崔器瞧这小子眉清目秀的,只当做是善谈的百姓。
“兴庆宫?”
小乙笑道:“最终到达兴庆宫下便是今年灯节的花魁,可以登上花萼相辉楼,与圣人一同燃灯,此等天大的荣耀,大唐子民莫不孜孜以求啊,只是城外有无数冻死饿死的尸骨,城内到如常热闹。”
崔器一听这话来了些兴趣。
作为边军调到长安城的,崔器对权贵一直看不上。
但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
此刻见小乙的看法跟自己有几分相似,心中倒也有几分欣赏。
“将军这是要去哪?我路熟,看看能不能给你们点帮助。”
崔器努努嘴,“前边,修政坊。”
“这不巧了嘛,我也要去修政坊。”小乙感慨道:“可是要去必须经过这个路口,绕不过去的。”
接下来便是大型追星现场。
只见左侧花车中缓缓行出一华裙女子。
周围吃瓜群众大声欢呼,那德行跟后世见爱豆没啥区别。
脑残粉啊。
笛声起,歌声扬。
崔器这憨憨看得竟然入神,一副猪哥相。
曲罢。
吃瓜群众们将手中捧花都扔向许鹤子的花车。
这时候要来一句感谢大佬礼物,那可就齐活儿了。
“许鹤子!”
“许鹤子!”
“许鹤子!”
.....
狼窝。
张小敬想要装比却没有成功。
除了发现闻染在这里外,王宗嗣大将军独女王韫秀也让他投鼠忌器,只能束手就擒。
一边给狼卫画长安舆图,一边拖延时间。
十字街外。
崔器带着旅贲军快步向前,旁边小乙也带着两名手下跟在旁边。
“小子,一会有凶险,有什么事等明天再办。”崔器这憨憨难得有好脸色。
“实不相瞒,我等来此是找熊火帮寻仇的,既然将军好言相劝,便等等。”小乙也不坚持,从下个路口拐了进去。
一刻之后。
五十名旅贲军撞开一座院子的大门进去列阵。
正好瞧见熊火帮和狼卫互砍,尸体一大堆。
“还真是狼窝?”
“放箭!”
无数弩箭激射而去,也不管是狼卫还是熊货帮,全都一股脑射了。
“上!一个活口都不留!”
旅贲军拔出横刀冲上前去。
在精锐面前,狼卫和熊火帮真是不够看。
狼卫麻格尔和曹破延见大势已去,只能暂时撤退从后堂逃走。
“我害了这么多兄弟,该听你的早点杀了那张小敬!”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先逃出去再说。”
嗖——
破空声由远及近。
一支弩箭扎在墙壁上。
两人赶忙回头望去。
“是哪只狗奴杀了我家阿兄崔六郎!”崔器扔掉劲弩,咬牙切齿问道。
曹破延推开麻格尔冷笑道:“那条长安狗的舌头是我拔出来的!”
“那你知道方才我为什么没射死你!”
“因为你跟你阿兄一样没用!”
“我要把你剁成肉泥,对得起阿兄!对得起长安!”
崔器拿出两柄骨朵狠狠砸去,曹破延举刀抵挡,两人斗作一团,招招本着要害。
曹破延虽强,可依旧不是崔器的对手。
过了十几招后便被顶到后院。
恰逢这时候闻染用布条从二楼顺了下来。
曹破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她挟持。
“姑娘铭记!”崔器根本没当回事,大声道:“今日姑娘为大唐捐躯,崔器自会为姑娘请嘉奖令。”
“她是王宗汜的女儿。”曹破延赶紧忽悠,“你想在大唐建功立业,我弄死她你这辈子无望,退!把骨朵扔了!”
对峙的他们并没有发现,在二楼窗边,小乙带着俩手下静静看着一切。
一个叫苏克,一个叫贝塔。
苏克小声道:“乙爷,那可是王宗汜的女儿啊,救了她咱们就有泼天富贵,哎呀——”
小乙一脚踹了过去,“你特么小点声,毛的王宗汜女儿,屋里躺着的那个才是。”
“啊?”贝塔赶忙拉开与王韫秀的距离,“那咱们得告诉崔将军吧,他被骗了。”
小乙又是一脚。
“你们咋那么多戏?我心里有数。”
老子总不能说让剧情暂时正常发展吧。
这种背景,让剧情尽量不跑偏才能在后面利益最大化。
而营救王韫秀就是第一步。
前期她的作用基本没有,只有遇到那小人元载才开始影响剧情。
那货心思缜密,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到后面肯定会是绊脚石。
当然了,只要他没遇到王韫秀,往死了扑腾也扑腾不起来。
“把人装麻袋里,等下面的人去前堂后,咱们就离开。”
.....
僻静小巷,马车内。
王韫秀悠悠转醒,想要起身时却发现被五花大绑,嘴上更缠着布条无法说话。
“嘘——”小乙微笑道:“姑娘只要不叫,我就能让你舒服一些。”
随即解开她嘴上呃布条。
“好大的胆子!我是王宗汜的独女,你们竟敢绑架于我,信不信我阿爷弄死你们!”
啪——
世界回归安静。
小乙甩了甩右手,依然是和善的笑容,“姑娘的身份我是知晓的,但到明日卯时之前,姑娘哪也去不了。”
王韫秀有些愣神,仿佛不相信般,“你打我?你敢打我!阿爷从小都没舍得碰我一根手指头!”
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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