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王妃姚氏咳嗽了两下。
朱由崧反应过来。
这是催自己赶紧把天上来锅解决掉。
朱由崧和颜悦色。
“卢九你刚刚说自己有解决此事的方法?说来无妨!”
卢九捏拿着小心,轻声说道:“此事福王府所在重点就是澄清流言,至于其他事情,福王府没权力也没理由管。”
“澄清流言,无非是世子在众人面前再一次食用御赐祭品,世子安然无恙,则谣言立消!”
朱由崧的亲娘邹氏突然大怒。
怒斥道:“大胆狂徒,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抓起来!”
卢九又是五体投地,趴在地面上不敢吱声。
朱由崧突然发现。
这小子身体不抖了。
不抖了!
看来适应了!
没那么害怕了!
听了邹氏的话。
几个校尉就要上前。
朱由崧一摆手阻止了他们。
“母亲,让他把话说完!”
突然。
他举起的手停了下来。
便宜老娘刚刚话里的意思他明白了!
他抬头看向邹氏。
邹氏和姚氏也正望着他。
眼中满是忧虑。
再转身看着卢九。
卢九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两个黑色的眸子烁烁发亮。
都是人精啊!
就我踏马一个傻子!
朱由崧心中叹到。
河南的大员们为何把锅甩给他?
真的仅仅是谣言涉及到福王府?
如果。
这个谣言是真的呢?
朱由崧背后渗出一阵冷汗。
邹氏急着发话。
是怕这谣言是真的。
自己宝贝儿子岂不是以身试毒?
姚氏不发声。
因为朱由崧死了还有朱由渠。
她怎么着都是老福王妃。
这一下。
看出来。
谁是亲妈,谁是后妈了。
那么。
能不能把这口大锅甩出去呢?
目前看。
好像不太可能。
如果。
一不做二不休。
把黑锅砸了。
直接告到皇上那里呢?
反正。
他是皇上的堂兄弟,皇家宗室。
理论上。
皇帝一定会向着他这一边的。
最起码表面上是会的。
况且。
他还占着一个“理”字呢!
不过。
朱由崧明白,成年人只看利弊,哪里会讲究在不在“理”?
真要捅上天。
再一琢磨。
恐怕没这么简单!
他把这事捅到皇上那里。
肯定是把河南巡抚程绍和巡按张至发这些人和他们背后的势力得罪了。
也把洛中伯黄奇瑞这群勋贵们得罪了。
这问题不大。
程绍张至发省部级大员还摆不上台面。
勋贵们早成了大明的吉祥物,能量也不大。
可是。
票拟圣旨的内阁大佬们的面子可就没了。
批红的秉笔太监和头领掌印大太监这一票人也要被得罪个精光!
监察之责的御史们。
督查之责的给事中们。
哪个不要把自己恨在心里?
这么大的谣言。
东厂和锦衣卫视而不见。
说明他们银子肯定是捞了不少。
真捅破了天。
他们能帮自己说话?
最后想想。
估计天启皇帝也未必喜欢自己砸黑锅的行为。
如果。
真是皇上帝下旨毒死福王的。
那么他肯定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
没皇帝什么事。
那么。
他能喜欢把这事搞大?
恐怕也不是。
真以为。
皇帝当真就不知道下面这些个官员们搞得猫腻?
未必!
东厂、锦衣卫的权势依旧!
监视侦缉的功能依然还在!
皇帝的仍然耳聪目明!
底下大大小小的猫腻怎么会逃离他的眼睛?
皇帝知道官员们欺瞒、贪腐、营私。
官员们知道皇帝知道他们欺瞒、贪腐、营私。
皇帝也知道官员们知道皇帝知道他们欺瞒、贪腐、营私。
但是。
官员们仍然在欺瞒、贪腐、营私。
既然。
皇帝知道官员们也知道皇帝知道他们欺瞒、贪腐、营私仍然还欺瞒、贪腐、营私。
为什么不惩治官员们?
为什么?
知道了又怎样?
能像朱洪武一样?
一句“杀了吧”。
就大杀特杀贪腐了事?
那样做。
排着队杀。
肯定有冤枉的。
一个隔一个。
肯定有漏网的。
全国大大小小的官员没几个能留住脑袋的。
问题是。
几个皇帝有朱洪武那个气魄?
官都杀光了。
谁给皇帝干活?
分分钟的时间。
朱由崧想明白了这些。
依旧让卢九起身坐到自己旁边。
询问道:“你有何良策?言者无罪!”
说罢。
又看着内堂中的四个校尉。
冷冷的说:“今天这里就这么几双耳朵,事情如果传了出去,那就要几颗人头落地了!”
四个校尉连忙俯身。
口中连连赌咒。
发誓绝不走漏风声。
朱由崧又回头盯了卢九一眼。
卢九被看的心头一颤。
随后又硬下心来。
富贵险中求。
如果。
这次能帮世子过了这一关。
富贵荣华也许未来可期。
想到这些。
卢九便不再顾忌。
“其实澄清谣言也简单,先找些人试吃一下即可,如若没啥事,世子当然可以当众澄清!”
“如果———”
卢九停下来一会。
好像酝酿着措辞。
又缓缓的说:“如果谣言为真,那么,大可狸猫换太子,用干净的果子替换。后面世子小心行事,谨遵上命就可。”
“福王是福王,世子是世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
朱由崧恍然大悟。
福王是福王,世子是世子。
斩草除根可不是老朱家的行事作风!
只要自己小心谨慎做人。
相信没啥大事。
再看姚氏和邹氏。
面色也恢复正常。
相信她们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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